一把刀釘在了馬駿的臉上,彷彿是要穿透他的內心,這種局面是他們從來所沒有過的。一直以來,兩人都是虛與委蛇,爾虞我詐,保持著表面上的一團和氣,而今,陸漸紅卻是主動揭開了那層虛偽的面紗,把兩人的矛盾給挑了出來。
馬駿以同樣的眼神回應著陸漸紅,絲毫沒有避讓的意思,兩人就這麼互相瞪著,陸漸紅是矛,馬駿是盾,碰撞在無聲地進行著,不知道過了多久,馬駿高舉雙手,坐了下來道:“行,你認為是我乾的,那好,證據呢,拿出來,我親自向公安部彙報。”
馬駿先開口,並不意味著他敗下陣來,恰恰相反,這幾句話說得非常有底氣,在這一瞬間,陸漸紅有了一絲疑惑,他的理解倒不是馬駿有恃無恐,因為他的眼神非常坦然,難道這事並不是他的策劃?
陸漸紅淡淡道:“南粵那邊還發生了另一件事。前一陣子,日本駐華大使館提到原東京市長大阪橋中的兒子大阪松裡在我國失蹤,請求警方予以調查,這個人可能在南粵被找到了,所不同的是,找到的是一具高度腐爛的屍體。你知道是在哪裡發現的嗎?一幢別墅的地下車庫裡,而這幢別墅的主人就是齊順義。我想問的是,你對齊順義到底瞭解多少,大阪為什麼會死在他的車庫裡?”
馬駿的眼睛瞪得滾圓,彷彿聽到了一件極其不可思議的事情,此時的他滿嘴苦澀,大口地喘息了幾下,神色陰晴不定。
陸漸紅仍然是那副淡淡的口吻:“馬駿,很多事情是不需要證據的,這裡面的彎彎繞繞只要有一個聯絡就行了,你不傻,我也不呆,一直以來,我都在忍讓,都在顧全大局,但是現在的事情完全是在挑戰我的底線。”
馬駿苦笑了一聲,道:“漸紅,如果我說這些事情我根本不知道,你信不信?”
“我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陸漸紅咄咄逼人,完全沒有了往日的溫婉和含蓄。
馬駿點了一根菸,手仍然很穩定,當他吐出煙氣抬起頭時,目光變得更加坦然了:“齊順義曾經違揹我的意願做過一些過份的事情,我承認,有些事情我是知道的,雖然沒有明著同意,但是是採取了默許的態度的,但是他後來越來越出格,只是考慮到他對我的忠心耿耿,所以為了避免你轉而去對付他,我讓他離開了,不僅離開了我,也離開了政治圈子。大阪我曾經跟他見過一面,當時是打著投資的幌子過來的,時間是你在迎仙閣遇襲的前一晚,直覺告訴我,那件案子與大阪有關,所以我敲了他一筆,在重安無償捐獻五十個億,我就放他走,這件事情是齊順義辦的,我……沒想到,大阪並沒有離開,或者說,齊順義沒有讓他離開。”
第3886章石破天驚
誰也想不到兩人的對話會如此坦誠,更想不到就在這個充滿書卷氣息的書房裡,兩人所說的話是如此的驚世駭俗,倘若流傳出去,那將是石破天驚的。
兩個人都在沉默著,似乎是在判斷著對方話語的可靠度以及對方的反應和下一步的動作,氣氛一時間變得極其凝固,就連那嫋嫋的煙氣似乎都不再飄動了。
陸漸紅筆直的身軀向後靠了靠,倚在了沙發的後背上,但是目光卻是一點都不曾離開,說話的聲音也有些沙啞:“照你說,這一切都是齊順義乾的,而你,根本就不知情。”
馬駿同樣迎著陸漸紅的目光道:“我不需要發誓,事實如此。”
陸漸紅微微點了點頭,他也情願相信馬駿的話,如果馬駿真的是他一開始所以為的那樣,那麼他未免也太令人失望了,這樣的人如果成大器,不是福,反而是禍,而事實上,正如周琦峰曾跟陸漸紅說過的那樣,一將功成萬骨枯,當一個人成功了,誰又還會記得曾經做了多少的罪惡,又有誰敢去計較這些呢?從某種角度上來說,政治人物的成功與那些財團是異曲同工,原始資本的積累都是充滿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