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到她手心的時候已化作一柄寒光閃閃的寶劍。
她手腕輕抖挽出一團劍花,衝已經拔刀呈扇形散開的十個大漢嫣然一笑,身體化作殘影猛撲過去,帳中頓時響起一片金鐵交鳴之聲。
汗庭營地內殺聲四起。
察布倫部族的內亂從上午暴發,到次日中午才結束。
左王扎木鐵被擒殺,他和親信掌握的三十個部落被消滅,數萬人魂斷草原,燒殺造成的煙塵衝上九宵歷久不散。
陶勳夫婦和徒弟坐在一頂華麗的帳篷裡,他們沒有參與部族內部的仇殺,也沒有阻止部族內部的屠殺。
“師父,左王的覆滅終與我們插手有關,死了這麼多人,我們身上積累的業因會不會很多?”董思焉內心不安地問。
“怎麼,莫非你認為修煉《天冊》功法就可以避免業因不成?”陶勳反問。
“徒兒沒這種想法,只是……只是見師父您在處置這件事上面絲毫不見猶豫,彷彿察布倫部族的人都不是世俗的凡人一般。”
“積業因,結業果,得業劫,這是這個世界的法則,只要我們修煉的功法屬於這個世界便不能避開。如果拋開別的不論,單論這場部族動亂中死去的凡人,他們的死確實我們要負很大的責任,數萬身高高過馬刀的男子被屠殺,還有忠心可汗的軍隊的傷亡,這些累積下來的業因足夠我們遭受一次天劫的洗禮。”
董思焉微微變色,內心有些忐忑,以她的道行抗拒天劫,哪怕只是一場小型業劫也不啻是一場九死一生的考驗。
“但是你也要看到,察布倫汗的氣運並未衰敗,而是被邪道的人強行改變,有修道之輩逆天改運在先,我們在最危難的時刻恰好因緣際會地出現在這裡,此為何意?”
董思焉聰慧,已明其意,不由自主地點頭。
陶勳繼續解釋道:“這說明上天要借我們之手將被篡改的東西更正回來,左王的失敗是上天註定的結局,這本身就是察布倫部族的一場劫數,應劫的人很多,並不是每個應劫而死的人都要將業因算到我們頭上。”
“亭淵,話雖如此,可我總深深不安,那麼多人死去,那麼多婦孺成為孀婦孤孑,還有那麼多人在戰鬥中受傷致殘痛苦終生,這些都實實在在的同我們的舉動有直接關係。”
“師孃說得對,師父要不我們在這裡多呆幾天吧,將那些受傷、致殘的人都治好。”
“天道無情,恐怕殺人不害天意,救人反遭天忌。”陶勳忍不住勸道:“你不記得殛魔天劫的經受嗎?”
丁柔嫣然一笑:“可是若不是殛魔天劫,我還會是現在的我嗎?”
“好吧,我身上還有不少療疾救治傷的丹藥,你們拿去用吧。”陶勳無奈地道:“惹惱了上天,大不了我再替你捱幾記雷劈。”
“呵呵,師父真風趣。”董思焉抿嘴笑起來。
丁柔展顏微笑,又問他:“察布倫部族的後續之事該怎麼處理?我們故意將那個邪道張仙師放跑,他們多半會殺回來找麻煩。還有,經過這一場劫難本來就已經被東戎王庭嚴重削弱的察布倫部族再次元氣大傷,周圍還有兩大部族和東戎、北戎虎視眈眈,會不會乘勢對他們動手?”
“左王的覆滅象是剜去了察布倫部族身上的一個大毒瘡,雖然傷身體,終歸沒有了隨時可致命的危險,我們要做的是幫他們恢復健康,這也算是對他們這次損失數萬人口的補償。至於邪道那邊,他們在未弄清虛實的情況下短時間內應該不會有大舉動。”
帳篷外有人大聲道:“三位仙師,可汗有請。”
陶勳起身道:“走吧,先請可汗停止屠殺,能救多少是多少。”
夜幕下部族營地內正在歡慶,察布倫汗的金帳裡熱鬧非凡,七十幾個部落的首領齊聚在可汗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