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幾日又釀了些果子酒,便偷偷地說道,“分我些。”
“那酒後勁兒大呢。”錦繡不過是在府裡閒來無事玩兒罷了,況且自己在外頭的地裡很有一大片的果子林,外頭人揀著了最好的送進來,她除了自己奉給大太太與府裡外頭的幾處之外,竟是還剩了不少,又不忍糟蹋了,這才釀成了果子酒,卻不想七姑娘最愛的就是這些,整日裡都追著她要。
“甜絲絲的,我喜歡呢。”七姑娘偏頭看了那頭的六姑娘一眼,便小聲兒道,“你分我些酒,我把他們兩個怎麼回事兒全都告訴你,如何?”
這是,為了好吃的,賣了好姐姐的節奏?
錦繡無奈地看著竊笑的七姑娘,卻在此時,彷彿知道自己大概要被七姑娘出賣,六姑娘飛快地回頭,意味深長地看了七姑娘一眼,目光……很是犀利呀……
錦繡覺得,作為一個想要長命百歲的丫頭,有些“秘密”,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別的不說,我與姑娘什麼情分,哪兒能拒了姑娘呢?”錦繡就義正言辭地說道,順便,換來了七姑娘一個鄙視的眼神。
一旁的紅玉,已經與四姑娘低聲說著什麼了,看她笑得那樣得意,錦繡也不去好奇,只見四姑娘搖著頭笑,很有些沉默寡言,只是精神還好,想著她只怕是因著婚事越近,心裡生出了離家的不安,便想著回頭請大太太寬慰她,自己便與興高采烈的七姑娘說話。
七姑娘拿錦繡當自己人,況六姑娘的事兒,只怕她不說,六姑娘自己或是大太太都要與錦繡說的,得了錦繡的好處,她便探頭看了那蔣季笙一眼,見他目不斜視,身子坐得筆挺極了,說起話來溫潤謙和,心裡也為六姑娘開心,便將錦繡再往著一邊兒拉了拉,口中便低聲笑道,“這二位,也是緣分,只是這‘表哥’竟然看中了六姐姐,以後,可有的磨呢。”
六姑娘的性格很不熱絡,一般人抗不住,也不知道這位表哥是要費多少的心思了。
錦繡只覺得這少年雖然千般好萬般好,奈何有一門兒很糟心很腦殘的親戚,便有些欲言又止。
見了錦繡的表情,七姑娘便看出來了一些,只抓著身邊的花朵兒,一片一片撕了下來,搖頭笑道,“竟是個傻丫頭。”
錦繡覺得自己,也不是那麼傻,便爭辯道,“哪裡叫姑娘這樣覺得呢?”她多聰明的人呀。
“大家子裡頭,誰家沒有一兩個要命的兄弟姐妹呢?”七姑娘一邊笑一邊下意識地將花瓣往嘴裡送,咬了一口,便苦著臉呸呸地吐了出來,見錦繡揶揄地看著她,立時便惡人先告狀道,“都是因為你,嗯,還有六弟!”她捶桌道,“整日裡吃吃吃的,叫我竟也成了一個吃貨!”
更可怕的是,如今見著了什麼有趣的花啊朵啊的,她不先覺得這玩意兒美,而是在想,究竟好不好吃呢?
七姑娘憂傷地看著錦繡捂著嘴笑,便無奈道,“好吧,竟叫你開懷一笑了。”
她生性豁達開朗,也不為這些與人計較,更何況自己本就是因伯父要回來,為大太太感到難過,如今笑起來,便也忘了心事,繼續開口笑道,“便如咱們家,”她的臉上飛快地陰鬱了一下,這才放開,慢慢地說道,“大伯父與二伯父,是多麼英明的人物,卻還有個我爹在那兒杵著礙眼。”
錦繡見她微微收了笑容,只她這些年最恨這個害死了她生母的父親,便也收斂的笑容,與她坐得近了些。
七姑娘感激地看了她一眼,這才淡淡地說道,“還有三姐姐,咱們姐妹之中大多要好,卻只叫她不閒著地蹦躂。”張了張嘴,她到底沒有再提自己那個不認親孃只認外室的親弟弟,只與錦繡笑道,“誰家裡都這樣兒,我瞧著這人行事端方,卻並不迂腐,又肯穩下心來與六姐姐親近,竟是極好的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