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瀾嘆了口氣:“家裡來人,說王妃病重,現在已經不省人事了,大夫說撐不了幾日了。”
慕容薇怔了怔,她知道靖王妃的情況不太好已經是這兩年的事情了,時好時壞,怎麼,現在是真的不行了?
“節哀順變。”
除此之外,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蕭景瀾自嘲地一笑:“多謝。”
他沒有動身回去,只是徑自坐在竹亭裡。
許久未曾言語。
慕容薇打發綠兒回去準備點早餐過來,綠兒不怎麼樂意,把王妃一個人留在這兒,那怎麼行!
蕭景瀾看向她,微微一笑:“你不用擔心什麼,我過幾日就要去武當山當道士了。”
綠兒頓時大窘。
到此刻也是心中很是不好意思,既然蕭景瀾這麼說了,那她也不用太過擔憂了。
好在人家是方外之人了。
靖王府的那個小廝還在遠處歇息,等待主人吩咐。
蕭景瀾默默望著天邊初生的朝陽,許久才道:“看來,我還要在京城盤桓幾日了。”
慕容薇明白他的意思,若是靖王妃去世,少不得要為其辦喪事守孝。
“你有話想跟我說?”
蕭景瀾沉默片刻,才道:“我也不知道此刻能跟你說什麼。有些事情堆積在心裡太久,一時間竟不知的從何說起。”
“你恨靖王妃,是麼?”慕容薇挑眉,“我知道你靖王府的事情很是複雜。”
蕭景瀾苦笑道:“原來卻被你看出來了。”
他望著初升的旭日朝陽,點頭道:“你說得沒錯,我是心中很是不滿,一直以來,我都無法忘記當初我母親為什麼而死,我又從小受過怎樣的罪。”
“這事情說來話長,還要從我還沒出生說起。”他頓了頓道:“我親孃是我父親的原配,那時候父親還不是靖王,只是一個普通人,因為在戰亂中從軍立了大功,後來先帝登基後因功封為靖王。那時候先帝想要把幼女安樂公主嫁給我父親,欲讓我父親休妻再娶。我母親本來只是小吏之女,家族無勢力,若不是我父親堅持拒絕,只怕也只能黯然被休。誰知道我母親在生我時血崩難產而亡。後來先帝便還是把安樂公主嫁給我父王為妻。一年後安樂公主生下了我三弟蕭景鈺,當時大哥已經七八歲年紀,有一段時間大哥總是遇到各種各樣的意外原因險些喪命,若非大哥命大今日早已不在。父親生怕大哥出事,加上大哥是長子,他出外征戰時便將大哥帶著在身邊教育,以便將來繼承家業。”
慕容薇挑眉,這情形也十分明白,後媽來了容不下前妻所生兒子,這是要為自己兒子鋪平道路麼?
“當時天下初定,四海尚有叛亂,父王常年在外,只有我在公主跟前養大。我六歲那年尚且頑皮,既不讀書,也十分調皮搗蛋,頑劣成性。當時因為父王受了重傷回京休養,大哥和父王一起回到家中,時年大哥已經十四歲了,按禮制,十五就該請封世子了。可是誰也沒想到,就是這年發生了一些事情。”
“一日我跟大哥玩耍,下人備了飲品,我調皮之下喜吃糖,偷換了大哥的飲品,誰知道吃完那酸梅湯之後,便開始不適,過了五六日,便開始發病,每到晚上便渾身劇痛,全身骨頭像是折斷一般疼痛,請了無數名醫,終是看不出所以然,只道是怪疾。”
慕容薇看向他,見他表情平靜,可是那平靜的表情之下卻掩藏著刻骨的仇恨和殺機。
“現在已經不痛了。”他微微一笑,表情有些詭譎:“那痛苦我永生難忘。我受了這苦幾個月,幾乎要痛死。直到有一日,我偶然偷聽到公主和身邊的嬤嬤說起此事,原來是公主下的毒,這毒是從西域傳來,十分罕見,她從別人那得到一包,價值千金,沒有解藥。沒想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