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晚上八點,快艇在得土安小河口停泊,安泰基特大夫,皮埃爾,呂吉,伯斯卡德和馬提夫下船上岸。離岸不遠處一個沙漠旅行隊客店中,他們找到了幾匹騾子和一個阿拉伯嚮導。嚮導願意帶他們去四公里外的城裡。要價被爽快地接受了,於是這隻小小的隊伍立即出發了。
這一帶是裡夫山區,歐洲人一點兒也不怕當地人,甚至也不怕這地區流動的遊牧民。這裡人煙稀少,幾乎沒有什麼農作物。道路穿過平原,兩旁長滿了灌木林一這條路不是人工修的,而是由乘騎踩踏出來的。路的左邊是一條兩岸泥濘的小河,青蛙和蟋蟀爭相鳴唱,匯成一片。幾條小漁船,或泊在水中,或擱在岸上。道路的右邊是些光禿禿的山丘,向著南方的高山峻嶺延伸。
夜色迷人,明月當空,月光灑滿整個鄉間。靜靜的河面如鏡子倒映著北方天際模糊的高物。遠處,得土安城如亮點般出現在靄靄霧色中。
隊伍在阿拉伯導遊的帶領下快速行軍,有兩三次,他們不得不停下來,因為走到了孤立的哨卡前。昏黃的燈光從哨卡窗戶射出,照亮月光未照到的黑暗處。一兩個摩洛哥人,手裡晃動著暗淡的提燈,走出哨卡前來盤問。阿拉伯嚮導和他們交談了一會兒,打聽一些情況後,又繼續趕路了。
一路上大家都未說話,陷入了深思,任憑騾子順著平原上這條道路前進。平原上溝溝壑壑,處處是石塊和樹根,但這些騾子已走慣了,能避開它們,穩步前進,其中最健壯的一匹騾子卻落在最後,不是因為它懶,而是由於它馱著馬提夫。於是伯斯卡德開玩笑地說道:&ldo;也許應該叫馬提夫扛騾子,這樣更快些。&rdo;
近九點半,嚮導在一堵白色高牆前停下來。那城牆築有炮樓和城堞,保衛城市。牆下方有一扇低矮的門,上面刻著摩洛哥式的裝飾圖案。城門上方,有許多炮口從炮眼裡伸出來,好像許多凱門鱷在月光中懶洋洋地睡著。
城門緊閉著,嚮導拿錢去交涉,才開了門。進城後,是狹窄而曲折的街巷。入口多數有拱頂,並有鐵皮門把關,於是又使用同樣的辦法,使看門人開門放行。
終於在一刻鐘後,一行人到達當地唯一一個小旅館,店主是個猶太女人,服務員是個獨眼姑娘。
客棧的房間排列在內院的周圍,屋內陳設簡陋。只有幾個外國人在得土安。城裡僅一個西班牙領事,成了歐洲各國的代表。他混雜在當地居民中,並不顯眼。
安泰基特大夫多麼希望馬上就打聽到娜米爾的住處,找到那裡去啊!但是他抑制住內心的激動。他知道必須謹慎行事,就目前莎娃所處的情形,要把她救出狼穴會遇到意想不到的困難。一切行動都要多加權衡。如果有必要,可以不惜代價,用贖買的辦法救出莎娃。但大夫和皮埃爾必須小心行事,以免被認出‐‐薩卡尼有可能就在得土安。莎娃在他手中,是他發財的保證,他不會輕易罷休的。何況這裡不是司法警察能有效干涉的文明之地,而是未開化的地區。怎樣能證明莎娃是被那個摩洛哥女人非法關押的?如何證明她是桑道夫伯爵的女兒,僅憑那封多龍塔夫人的信嗎?這些阿拉伯居民的大門都緊閉著,難於接近,難於進入。即使請來法官怕也無濟於事。
所以他們決定先監視娜米爾的住處,以免打草驚蛇。天一亮,伯斯卡德和呂吉將出去探聽訊息。呂吉在馬爾他國際性海島上居留過一段時間,學會了一點阿拉伯語,他倆設法去打聽到娜米爾所在居住區和街名,估計有人知道她的名字。一旦瞭解清楚,可以見機行事。
在這期間,&ldo;電力二號&rdo;藏在得土安河入口處海岸的一個狹窄小灣中,隨時待命出發。
夜裡,皮埃爾和大夫在旅店輾轉反側度夜如年。至於伯斯卡德和馬提夫,如果說他們曾夢想過要在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