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離笑了笑,“這事兒也怪不得高允。”
“你還替他說話?”
楚離無奈搖了搖頭,“我去看看那個州牧。”
“儘管去出氣。”拓跋迪臉色蒼白,也要起身,楚離連忙攔住她,“我自己去就好了,你剛醒,還是多休息會兒。”
院中州牧果然露著後背,背了荊棘,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
楚離走過去,“這事兒是高允指使你的?”
“對對對,正是高侍郎!”州牧連忙說,“國師,都是那高侍郎蠱惑人心,他一個侍郎本管不著政事,卻偏要橫插一槓子,下官一時耳根子軟,被他嚇到了,這才稀裡糊塗鬼上身的害國師受罪,國師,下官有罪,請國師鞭撻!”說著遞上揹著的荊棘。
楚離聽得心內冷笑,這州牧真是推得一手好責任。掃一眼荊棘問,“高允現在何處?”
“他奉詔回京,兩日前已經啟程了。”州牧說完又連忙補充,“不過國師您請放心,下官已經將此地事情詳細奏稟聖上,還參了高侍郎一本,快馬加鞭的送了去,很快就有結果了。”
楚離一驚,“你說了上谷公主在東泰州的事情?”
州牧點頭,他將事情全部報了上去。雖然按其本意,是一個字都不想提的,畢竟皇族貴胄在他管轄內受重創,兇手還找不到,按罪論處,他可過失不小。但是此事非同小可,還有那高允摻和了一腳,他若不搶先一步,只怕到最後會更糟。
可楚離想的卻顯然不是這。她可還記得,上谷公主是逃出來的,倘若現在被這州牧給報了上去,那皇帝豈不就知道了公主的蹤跡?
想到這裡,她連忙起身去找拓跋迪,誰料剛出了門,卻遇上了驛站守吏,“國師,高大人走之前囑咐小的將這封信交給你。”
說是信,卻只是一張紙對半疊了下。也太不正式了。楚離開啟一看,上面只有八個字:君子可欺之以其方。
楚離心中一震,恍若醍醐灌頂。君子可欺之以其方,她如今這種眾矢之的的處境,不就是因為她固守著君子之道,坦蕩以誠不欺人不妄言,所以才被人利用?就像因公主中毒入獄的事情一樣,這件事上,楚離沒有辯解,她認為如果上谷公主確實是因為她的血而中毒的話,那她理應受罰。這是她的“方”,君子罪己不怨人,所以高允可以進言讓她入獄。甚至,可以讓她因此喪命。因為她自己承認了。她因為自己的君子之道,而被人利用害了自己。
高允是要給她一個教訓啊。
楚離攥緊了紙條。
待回到公主下榻處,她本要告訴拓跋迪州牧奏本的事情,然而手上的紙條一膈,她猶豫了下,眼神閃了閃,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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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輸定和珠兒見楚離出來,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待休養了幾日,一行四人再次從東泰州出發前往華州上洛郡。很快就到達華洲境內,只是越來越臨近上洛郡的時候,楚離越顯得心神不寧。
珠兒低聲問,“楚姐姐,你怎麼了?”
“沒,”楚離搖搖頭,“我也說不上來。”
上谷公主看她一眼,“近鄉情更怯吧。”
楚離吐出一口氣,笑答,“不止。”待她們在上洛郡落腳時,楚離越發顯得不安起來。
“怎麼了?”上谷公主問,“不就快到家了?”
“嗯?”楚離回神,恍然道,“我明白了!”
“什麼?”
“我是怕師姐。”楚離訕訕地,“走的時候沒跟她說,就留了封信,師姐回頭一定不饒我。”
上谷公主一聲輕笑,“還有能讓你害怕的啊?”
楚離一愣,清了清嗓子,“也不是怕,就是有點怯。你不知道師姐多厲害!”
“有多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