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訊息很快就被不同的人用不一樣的手段從戒備森嚴的皇宮中流出,送到他們的主子手上。
國公府,姜天將手上的紙條燃盡,聲音不帶一絲情緒地道:“下去吧,你的主子那邊,我自會去說。”
一道暗色人影閃過,又迅速隱在黑暗中。
翌日,風和日麗,太子光明正大地拜訪國公府,府裡的主子紛紛出來迎接,從前還是三皇子的時候,楚昱澤就很親和,現下更是把這一特質發揮的淋漓盡致。
後來,太子以對弈為由,去了姜天的瓊風院。
進了書房坐好,楚昱澤身邊的侍從捧出一個精緻的盒子,赫然是上次對弈奪魁後,皇帝賞給他的玉棋盤。
棋盤是上好的白玉精工雕琢而成,棋子也是配套的,大小一致,手感極佳。
將東西擺放在桌臺上,除了楚昱澤和姜天二人,其他人都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只餘心腹在門口守著。
“昨晚宮裡的發生的事你都知道了吧。”姜天首先開口,對於這個他有自己的看法,“依微臣看,殿下流落民間的經歷瞞不了皇上,有青衣衛在,就沒有他不知道的事。”
作為一國之君,手下都會有一批能人異士,或者說是死士,可以查探到各種訊息,臣子的家宅秘辛都可以弄到,何況是有案底在民間的楚昱澤?
姜天率先放下一枚黑子,眼角的餘光看到對面的楚昱澤,緩緩搖頭:“你的容貌著實扎眼,想不被人認出都難。”
楚昱澤捻了一顆白子把玩,容色如玉,似笑非笑道:“可惜本宮沒有薛家少主那般的勇氣,為了不讓人認出,敢於犧牲容貌,不過成效似乎不大。”
關於薛元瀚的身份,不該認出的也許沒認出來,該認出的,倒全認出來了,比如姜天,蔣遙和姜瓏,楚昱澤能從中發現端倪,也費了好一番功夫。
這話就有警告的意味了,姜天神色一斂,嚴肅道:“殿下儘管放心,雖然微臣有私心在,也希望國家能繁榮昌盛,長治久安。曦王為人和善,行事卻優柔寡斷,與明君二字差的太遠,殿下出身布衣,深知民間疾苦,又聰穎好學、舉一反三,必能帶領我大楚走向太平盛世。”
一段連貶帶捧的話讓楚昱澤很是受用,他也權衡過,國公府的獨大之勢在曦王失去東宮主位後,便逐漸消弭,只要運用得當,他與國公府、姜天甚至是薛元瀚都沒有利益衝突。
兩人不再言語,像多年未見的好友一般,在棋盤上爭鋒相對地拼殺起來。
這幾日姜瓏的情緒好了許多,韓氏就將她拘在映雪堂,年歲漸大,老爺和自己不交心,兒子相隔甚遠,也只有女兒能時常陪伴在側了。
韓氏這會深深地感受到那句至理名言,女兒啊就是比兒子貼心,她更加堅定不能讓姜瓏遠嫁的決心,想去北牧?她第一個不答應!
姜瓏乖巧地坐在一旁,將帕子的邊角撫平,一遍又一遍,用以打發時間。韓氏喝下一碗井水湃過的銀耳蓮子羹,舒心一嘆,將空碗遞給細柳,用帕子擦了擦嘴角。
見女兒興致不高,甜湯也只吃了兩口,韓氏好好的心情也去了一半,她想起一個半時辰以前,太子殿下拜訪,去了大少爺的院子,再次一嘆:“我從前真是看走眼了,誰能想到好好的太子就換了人做呢。”
有的話能說,有的話只能私底下說,被旁人聽見就不好了,姜瓏這點危機意識還是有的,她迅速從椅子上挺直脊背,輕聲訓斥道:“母親,你胡說什麼!”
韓氏也是一時口快,從前宮裡可就這麼一位適齡皇子,誰知道後面又蹦出來個有頭腦有心計的三皇子,溫厚老實的楚昱楓自然就沒戲了。
苦了她的玪兒了。
同為母女那麼多年,姜瓏哪能看不出母親的想法,她微微蹙眉,出聲道:“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