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容的道。
怎麼如今看來,那眉眼之間除卻漫不經心卻沒有絲毫醉態?!
不是去了訥敏的屋兒麼?!
丫的,不是醉了?!
沒錯,但見那塌上半倚著方枕,長腿兒疊摞,拿著信卷兒,挑著眉眼一派悠哉的男人,不是延珏又是誰?
“怎麼著,這大半夜的,你這塌上,除了爺兒還能有誰?”
此時輕謾的聲音慵懶的響起——
“誰!”小猴兒反射的一跳,隨手抓起那剔刀,一把撥開那身後帳幔,甩掉刀庫,刀刃向前,目露兇光。
就在塞信卷兒的時候,她都沒瞧清楚怎麼回事兒,只見自個兒手中的信紙嗖的便被一隻修長的手扯走。
說時遲,那是快。
然——
小心翼翼的把那信紙再度打卷兒,小猴兒拿起那空心兒刀把,想要把那證據再放回原位。
想必,僧格岱欽並不知道這把刀的真正秘密。
幸好,證據還在。
小猴兒伸進去兩根手指,試探的把裡面藏的東西夾了出來,只瞧著那完好無缺的信紙,她方舒了一口氣——
而這會兒小猴兒將那刀丟到一邊兒,趕忙撿起刀把,但見那不過三指粗的刀把裡,竟是全然中空!
只稍稍向下一推,但見那鉚釘一動,那刀把竟咔嗒一聲,掉了下來,與剔刀分了家!
藉著光線,小猴兒將刀橫在眼前,卻沒有抽刀,而是去摸刀把上的一顆不起眼的鉚釘。
茲一想,她便一個靈巧的翻身下地,趿拉著鞋,拿著那盞室內唯一的煤油燈,將其擺到裡間兒床榻旁的檀香木架子上,隨後自個兒連那捂的熱的慌的雪貂裘都忘了脫,只一屁股坐到那床榻邊兒上,拿出那從僧格岱欽身上順回來的蒙古剔。
已過子時,想必都已經睡下了,如今這屋兒,除了鬼,也不會再來嘛人了。
藉著煤油燈微弱的火光,再瞧瞧那炕架上的洋鍾已經指向正北方,小猴兒揉著太陽穴側耳聽著,只聞除卻那洋鍾時針的嗒嗒聲,周遭可謂是一片安靜——
“喂~”扯脖子又是一聲,仍是無人應。
“穀子!”小猴兒扯脖子喚了一聲,然半晌,無人應。
呦喂!瞧她介喝的!竟把介折騰一晚上的目的給忘了!
“操,讓一夢嚇介逼樣兒!”小猴兒啐著,想要拍下腦袋,然,這手才要抬,卻發現竟是麻癢的動彈不得,而那其中早已握熱的金屬質感讓恍然想起——
心猛的一顫悠,小猴兒猛地一睜眼,對摺的坐起來,一股子許久不曾有過的慌亂襲來,她下意識的掃向那屋內唯一的一盞煤油燈兒,看著火光跳動許久,才勻速著呼吸順著氣兒。
啊!
夢中的小猴兒不知,下意識去蹭自己的臉頰,然當那眼底的濡溼盡數蹭在手背兒上時,卻是一片猩紅——
她哭了麼?
延琮捧著她的臉,用那世間最好看的眸子看著她,怯生生的說著,“墩兒,別哭。”
不知跑了多久,他們終於停下。
悶驢蛋就那樣拉著她的手可勁兒跑,跑啊,跑啊……
血紅色的月光下,空曠的大草原上,便是草樹摩挲的沙沙聲,狼群吼叫的‘嗷嗷’聲。
夢中,她又回到了十年前,歸化的那個夜晚。
只消片刻,便睡了。
天旋,地轉,眼皮發沉,胃酸的疼,四肢無力,恁是腦子裡告訴自個兒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可一旦攤在了炕塌上,眼皮上下一耷,竟說什麼都睜不開眼。
遂,小猴兒喝多了,真的喝多了,這種感覺可以說在她自立門戶後,便再也沒有了。
先不說那僧格岱欽並不是說糊弄就糊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