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了,不出幾日必定滿城風雨。”易家言苦笑道。
只見孫懷瑾唇角的弧度越來越大,蜿蜒到眉梢,整個人雖是在病態的折磨下愈顯蒼白,但身上那股永立於群山上的從容氣韻卻絲毫未減,摧毀身體心也未必撼動半分,易家言當下瞭然,覺得自己的擔心果然是多餘的。隨即聽得他輕輕一笑:“不必擔心,這局棋走到現在我費的心血不少,鹿死誰手還不定呢,我相信他也是聰明人,既知我意圖,必不敢再造次。”
易家言眉頭一挑,略微沉吟便明白孫懷瑾的心思,當即便寬了心,心想孫家是怎麼養出這一大窩妖孽,特別是面前這人,心思計謀連他都要思索幾分,何況是旁人。
“不過,還真有件事需要你幫忙……”
易家言聞言一抬眼,便看到孫懷瑾眼眸裡算計的光芒,他愣了一下便附耳過去……
開啟冰箱,想著找些什麼先給他做些吃了,莫絳心再次一臉黑線,空空如也,不止是冰箱,家裡自他們住院開始便無人打理,都蒙上了一層細細的塵埃,偏生花園裡的花花草草被照料的極好,顯然是有人打理過,那屋子呢?
當即心下便了然。
是了,孫懷瑾為數不多的怪癖之一,討厭陌生人在家裡出沒,連觸碰都不可以,所以寧願自己不厭其煩的打掃,也不願讓人處理。
“我們晚上吃什麼?”身後傳來了一聲不經意的詢問,莫絳心回過頭,就看見那人已經一臉閒適的躺在紫檀木躺椅上,幾乎就要吐血。
莫絳心關上冰箱,脫下剛剛繫上的圍裙,拿了衣服,看了看躺椅上的孫懷瑾,寒玉一般的臉龐有些消瘦,眉宇間帶著淺淺的疲倦,她驀地有些心疼,轉身從沙發上拿了一條毛毯遞給他:“我出去買點食材,等下回來。”
她摸了摸他身下的躺椅,指尖帶了些涼氣,她皺眉道:“四月還是有些涼,要是累了就回到床上去睡,我很快回來。”
卻見他人已經坐了起來,拿了身旁的衣服正欲起身,她一把按住他:“你幹什麼?”
他回過頭,眼睛裡帶著淺淺的笑意,清冽的嗓音如同三月裡春光拂面:“當然是我們一起去。”
莫絳心當下制止道:“不要鬧,你跟著去幹嘛,再說景哥哥叮囑過你不能太勞累,不能做激烈運動。”
孫懷瑾略微一沉吟,莫絳心一喜,以為他放棄了這個念頭,突而那人慢悠悠的走過她身邊,把車鑰匙遞到她手上,笑道:“車你來開,重物你來提,我只負責走路,這也算激烈運動?”
…………
莫絳心推著車跟在他身後,看著前面的人,他修長的手指挑著貨品架上的物品,動作溫柔細緻,他們周圍已引起了注目,孫懷瑾就是這樣的人,即使站著不動不說話,也能讓人在人群中第一眼就只能看見他,似乎便有了一種與生俱來的吸引力,那是一種無關於長相,身世的獨特氣韻。
她撫上自己的心口,微微皺了眉,那裡頻率顯然已經失了節奏,還是喜歡他喜歡得要命嗎?
突而,他回過頭來,莫絳心一驚,不過一瞬便斂了眉眼,再抬眼便又是平日裡狡黠散漫的莫絳心。
她看他手裡提著一捆螃蟹,問她要不要買,莫絳心這才注意到手下的推車裡竟是海鮮之類的涼性食物,她黑著臉把東西一樣一樣的揀出來:“胃病這樣嚴重還敢吃這樣的東西,還有”她抬起頭,眼神銳利的制止了他想把螃蟹放入推車裡“把你手上的螃蟹也放下。真是的,不知道你平日裡是怎麼生活的……”
孫懷瑾悻悻的放了螃蟹,索性靠在貨品架看著面前忙碌的為他甄選食材絮絮叨叨的女子,那女子眉眼專注認真,周圍人聲嘈雜,他卻偏偏只能聽得這女子清越又帶著軟糯的嗓音,雖然已經長成了足夠婉約美麗的女子,但在他眼裡仍舊是那個吵鬧執拗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