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陸爾冬:“他是誰?”
陸爾冬這才看向那個人,剛才太過緊張,壓根就沒看清楚那個人的臉,此刻再看清楚了,竟有些錯愕:“是孫氏旁系吳老三的兒子!”
她也有些震驚,手指卻不自覺的攥緊,竟拿自己的兒子當槍使嗎?真是夠狠毒。
莫絳心扶著頸間的傷口站了起來,走到吳雍面前,蹲了下去,眼睛毫無躲避的望向他的眼底,他眼底滿是驚慌失措,到底還是個孩子呀,這樣殘忍。
許久她站起身,聲音平淡的說道:“放了他!”
“彎彎!”陸爾冬失聲叫了出來,按住吳雍的人都有些錯愕,一臉不可置信的望著她。
“我從來不仁慈,這一次我放了你,不是因為你是個孩子我可憐你,而是因為我真正的目的本就不是你,你死或生對我沒有絲毫影響,所以,你活下來,就會永遠記住我這一張臉,誠惶誠恐在恐懼愧疚中度過餘生,再不敢忘記,我剛剛跟你說的話沒有一句話是騙你的,你自己好自為之,路總要自己走,別人引導的未必是正路。”
她抬眼望向錯愕的眾人:“放了他,他怪罪下來我來承擔。”
吳雍幾乎怔愣,身上壓制住他的人已經離開,他卻站不起來,那個女人被簇擁著往巷子外走去,她偏過頭,笑容清淡,下巴和頸脖勾勒出一道完美的弧線,初生起的太陽撒在她的頭髮上染上了淡淡的金色,這幅幾乎可以定格成油畫的照片成為他這後半生乃至生命終結時的最深刻的記憶。
“啪!”一聲清脆的茶盞落地的聲音盤旋在空蕩的病房裡,茶漬浸染入地毯,還有冒著絲絲的熱氣。
一側站立的人的褲腳上都沾染這茶漬,碎裂的茶盞的碎片劃破了他的手背,可是他不敢去擦。
“蘇子,你把我上次再三囑咐你的話重複一遍。”對面坐著的人雙腿交疊,平淡的開了口,明明是坐著,卻讓人有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
對面的年輕男子未抬頭,一字一頓臨摹:“莫小姐的一切行為、話語,每日遇見什麼人,做過什麼事,事無鉅細必須全部報告,以死保護。”
“那為什麼我讓你拼死護住的人你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失責?那麼我是該重新懷疑你的能力還是你的忠誠?”
“蘇子別無二心,問責我也毫無怨言,只是現在有一件事太過緊迫,容我先報告。”
對面的人並未說話,一側站立的蘇子嚅囁的開了口:“夫人放走了吳雍後,去了……”
坐著的人猝然起身,臉上的表情冷冽似寒冰。
“去哪兒了?”他聲音一厲,壓迫的氣勢幾乎令蘇子雙腿一麻就想跪下去。
……
“你說你要去哪兒?”
陸爾冬高亢的嗓音在車廂內迴盪,莫絳心揉揉耳朵,不在意的再次重複到:“我說我要去孫氏祖宅。”
作者有話要說:
☆、步蟾宮
“你瘋了嗎?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你真是要氣死我,不行,不行,孫懷瑾會殺了我的。我不能讓你去送死。”陸爾冬使勁的搖晃腦袋。
“怎麼就是去送死了,我只不過想去住一段時日,今天遇到吳雍令我想清楚了一件很久以來都得不到答案的事。”
“長久以來我都站在他身後,他不讓我做的我從來都不做,為我做好了所有的認為正確的抉擇,我一路平坦的走到現在,這一次,我要站在他旁邊,風雨來了我們能夠一起擋,我也要做一些自己認為對的抉擇,總要變得足夠強大才配與他站在一起,躲在他身後就永遠是他不可遮蔽的弱點。”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
她第一次開始審視這個問題。她在沒有回到S城之前她甚至都覺得自己活不過30歲,無止境的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