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炎搖頭。“作戰勇猛與管理是兩回事。”
“同理,精通農學與擔任農舍令是兩回事。”
“可我想上陣殺敵。”
“你幾時將農舍搭建好,讓它上軌道,並培養好了接替者,我便讓你進入軍隊。”
謝炎想了想,覺得這個條件尚可,君王的猜忌與他的身份,別人肯定不會讓他接觸軍隊,除了小歌這裡,他也沒別的選擇了。“好。”
在封地忙得熱火朝天時,雲夢澤南部也同樣熱鬧至極,雖然熱鬧的領域不同。
無憂在聯軍大營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那日與楚原大戰時她被楚原捅了一劍。同為邪靈,楚原很清楚如何對邪靈造成最大的傷害,當然,她也一樣,因此那一戰誰也沒佔到便宜。楚原看分不出勝負便跑了,而她則被剛剛帶著齊軍來到雲夢澤而察覺到動靜趕來的洛無生帶回了軍營。
怕在窗欞上,無憂望著遠方的白衣謀士,子朱,這個名字是她從軍營中其餘人那裡知道的,是辰國太子章的謀士,這幾個月,太子章能夠帶著五國聯軍將青軍打得節節敗退,並且打到了青陽城下便是因為那個謀士。若非子朱,以太子章的能力絕不可能讓青國名將雷昆吃癟。
洛無生回來時便看到無憂又在望著子朱發呆,不由皺眉,他認識無憂也有些年了,無憂對於不相干的人都沒有什麼興趣,也不會多加關注,但那個子朱,無憂從踏入大營起便一直在關注。“謀士陰詭,師父你眼光不會差到這般地步吧?”
無憂莞爾,謀士陰詭?謀士再陰詭也沒十巫心黑。“我好像見過他。”
洛無生微怔。“好像、見過?”什麼意思?
無憂似自語的疑惑道:“似曾相識,卻想不起來。”這在無憂看來很不可思議,雖然活了幾千年,她有點老年健忘症,但子朱那樣風華絕代的男子,她若是見過,絕不會忘記。
洛無生默然,無憂的記憶,他從來都不抱希望,在跟著無憂學藝時他便發現了,無憂經常會將幾年前和幾百年前的事搞混,因為活得太久,在無憂看來,幾年與幾百年沒區別,都是沒有意義的。“或許你見過他的祖先。”
無憂想了想,最後自己也對自己的記憶不抱希望了,活得太久就是這點不好,特別活得久的邪靈。邪靈的記憶具有一定的選擇性,除了生前的痛苦記憶,其餘記憶都會慢慢變淡,最後只剩下仇恨,她生前的快樂記憶大部分已經消磨掉了,僅剩下一些特別重要,死都不肯忘的東西。“想不起來。”
洛無生將一粒血紅色的藥丸遞給無憂,無憂立時露出了厭惡之色,推開了藥丸,藥丸的濃郁血腥味讓她一聞就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人血提煉的血紅丸,每一丸都是至少十條人命。“我說過,你要吃人,我管不了,但我不會吃。”
洛無生的臉色有些陰鬱。“你已非人,再這般下去,你遲早會消散。”人不進食會死,邪靈太久不進食則會變得虛弱,最終死亡。
“那挺好的。”無憂滿不在乎的道。
“既如此,你為何會變成邪靈?”洛無生問,仇恨是孕育邪靈的溫床,但若無強烈的求生意志,也不會轉化成邪靈。
無憂不語,她想要報仇而變成了邪靈,但她的仇人早已化為塵埃,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也正是因為明白滿腔仇恨的邪靈是怎樣的,這些年洛無生唯恐天下不亂的折騰,她卻從未管過,因為她也曾這般瘋狂過。
洛無生看著無憂沉默而倔強的模樣,忽道:“青國的令尹楚原與你有仇?”若無仇怨,無憂應該不會從泠王墓中跑出來,洛無生很清楚無憂的性子,只有在特別無聊的時候無憂才會離開泠王墓溜達一圈,大部分時間她都是在泠王墓中長眠。
“他殺了我的夫君。”
洛無生聞言愣了下,心中陡然升起妒恨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