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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在草地上奔跑,七彩的水母在其身旁圍繞,不遠處還跟著一個略微高大的身影。
類似於這樣不合邏輯的畫作還有很多。
比如月光湖面下一個長著猙獰頭角的四不像怪物,仰頭對著天空祈禱,油畫裡既有現實的寫照也有一些抽象的思考。
不過作者用筆非常有層次感,在畫面那壓抑中透露出來的哀傷同樣鮮明突出。
最後值得注意的是,床頭有一張被金屬邊框鑲嵌的肖像巨畫,是一個大約十五六歲的小女孩,旁邊站著一個身材高大的看不見面相的人。
他看起來雍容華貴,活脫脫的中世紀貴族風範,一舉一行都似乎受過嚴格的禮儀訓練,既優雅又不失禮貌。
女孩看起來膚白貌美,身材高挑,是一位標準的美少女。
可眉宇間淡淡的憂傷讓這份美感多了一分遺憾,即使打扮精緻卻難掩臉上的倦容,看樣子應該生了重病。
而站在一旁的人,樣子已經被風化得看不出來了,但是不管是從身材和服飾上看應該是一位高大的中年男人。
或許這也能夠解釋,為什麼這些畫作中很少有鮮豔的色調,畫作的主人應該是一個身著重病的年輕女孩。
內心對外面世界的嚮往,讓她創作出許多畫作。
也許是生活在地下只能聽別人的轉述,畫作的內容與現實有很大差距甚至很多地方並不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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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感覺胡雪莉特別能理解。
從小在孤兒院長大的胡雪莉,雖然性格開朗但對外面的世界總帶著期待和嚮往。
對於年幼的胡雪莉來說,孤兒院那高大的柵欄就是奔向理想世界的牢籠,那一牆之隔便是兩個世界。
幸運的是,胡雪莉遇見了她的養父母,讓她在這個悲慘的世界找到一點溫暖。
胡雪莉要強的性格和從小的經歷有關。
“雪莉姐,這些畫都好奇怪。”
蘇小可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胡雪莉的身旁。
“雪莉姐,你說她是不是一直生活在地底,從來沒有出去過。”蘇小可雖然是富家子弟,但是不代表她的思維不活躍。
在別人眼中她生活富裕,衣食無憂,應該生活得很快樂,但沒有人知道她與畫作者一樣,有著一樣的不自由。
生活,學業,愛好,甚至於婚姻和人生未來,都在家族的規劃下按部就班的有序進行,不會有一絲變化也不允許有一絲的變化。
這是她的命運,出生在她這樣的貴族家庭,家族榮耀高於一切個人意志,這是她個人意志無法動搖的根基。
“或許她沒有見過陽光,沒有見過大海,不知道樹能長多高,也不知道水母無法離開大海。”
“她很可憐,生活無憂卻一點也不自由。”
面對蘇小可的突然傷感,胡雪莉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不同人從不同的角度看待問題,每一個人都有自己難以啟齒的柔弱,又如何能做到感同身受。
“小可,別太悲觀,活著才讓一切有改變的希望。”
“知道嗎?”
“嗯…”蘇小可點點頭,眼含淚水。
胡雪莉將其抱在懷裡,輕輕安撫。
蘇小可再也抑制不住的嚎啕大哭,畢竟在陌生傷感的環境,一個小女孩又如何做到與成年人一樣堅強?
但很快,遠處傳來了一聲尖叫,讓胡雪莉錯愕的回頭,蘇小可止住眼淚。
“啊!”
“雪莉姐是沈醫生,她遇到了危險。”蘇小可與沈晚林接觸時間較長,所以很快便能分辨出來這是沈晚林的呼聲。
胡雪莉點點頭,臉上出現罕見的凝重“快走,我們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