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如何做到調酒時,剋制住自己不喝酒的?”
喬南的這個問題讓羅伯特微微一怔,確實,從來沒有人問過他這個問題。
在眾人的印象裡,他們只知道羅伯特在工作時候是嚴格禁酒的,而其餘時候,他卻常常爛醉如泥。
說起羅伯特,他的遭遇與布萊德村長極為相似。
他的兒子不幸戰死在沙場之上,當帝國撫卹金交到他妻子手中時。
那聽聞噩耗的妻子頓時傷心欲絕,原本就患有嚴重憂鬱症的她,在這沉重的打擊下,更是鬱鬱寡歡,最終絕望地在浴缸中割腕自殺。
那浴缸中的鮮血如同漂浮的紅玫瑰,漸漸地浸滿了整個浴缸,畫面悽美而又慘烈。
對於羅伯特而言,清醒是一種痛苦的折磨,所以他總是試圖用酒精來麻醉自己的意識,讓自己沉浸在那虛幻的醉意之中,暫時忘卻現實的傷痛。
作為一名光榮退休的帝國老兵,曾經戰場慘烈廝殺的磨鍊,讓他的意志變得極為強韌。
他深知逃避並不能解決任何實際問題,勇敢面對才是自己唯一的選擇。
羅伯特心中明白,自己的命已不再僅僅屬於自己,而是屬於那些為了保護自己而英勇犧牲的戰友,他絕不能辜負戰友們的期望,他要好好地活下去。
曾經,他的兒子也是受到他的影響才參加帝國軍,只是如今的帝國已沒有往日的輝煌。
尤其是在米歇爾·威廉十六世王子去世之後,帝國的政治系統日漸腐敗,威廉十五世更是被民眾戲稱為“傀儡國王”和“帝國小丑”。
所謂的“綠帽子之戰”“帝國尊嚴戰役”,其本質上不過是玫瑰夫人為了全面推行帝國金券計劃,試圖用帝國金券來控制所有國家的強權手段罷了。
在這渾濁的世道中,羅伯特是少數幾個清醒之人,也是少有的敢於直面真相之人。
他曾無數次對金鷹帝國感到失望透頂,同時,對於自己兒子因資本家的陰謀而死,更是感到痛心疾首。
羅伯特堅定地認為,軍人可以為了維護國家主權與正義而英勇犧牲,但絕不能成為權謀家們爭權奪利的犧牲品。
那是對國家信念的嚴重侮辱,更是對軍人榮耀的無情褻瀆。
羅伯特輕輕抖了抖菸斗裡的薄荷菸草,這是他用來壓制酒醉後噁心乾嘔的解酒藥劑。
隨後,他將幾杯精心調製的雞尾酒分別端上前來。
擺在喬南面前的是一杯“幹馬天尼”,胡雪莉的是“粉色佳人”,愛薇兒的是“夏日麼麼茶”,艾利克斯那杯是“教父”,還有凱倫的“尼格羅尼”。
原本艾利克斯想要拒絕,畢竟此刻的她同樣處於工作期間。
喬南見狀,微微一笑,說道“沒關係艾利克斯,我允許你放假。”
“畢竟你一直在工作,從未享受過生活,這對你來說並非一件好事。”
“只是喬南殿下…”艾利克斯還欲言語。
“不必擔心,這裡有城市治安官,不會有任何危險,盡情享受即可。”喬南擺了擺手,打斷了她的話,接著又轉頭看向羅伯特,調侃道,“我說得對嗎?羅伯特先生。”
羅伯特將薄荷香草重新塞入菸斗,咧嘴一笑,對於喬南的調侃,他並不在意。
因為在他心中,已經很久沒有和誰如此投緣了,喬南的出現為他那平淡無奇且充滿痛苦的生活,帶來了一絲別樣的色彩。
薄荷香草在菸斗中快速燃燒起來,羅伯特仰頭長呼一口,煙霧繚繞之間,他似乎已然忘卻了自己,究竟多久沒有如此開懷地笑過了。
此刻回想起來,幸福已經是許久許久之前的事情了,遙遠得如同一場虛幻的夢境。
聞到菸草那特殊的香薰味道,喬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