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做數學題的米見對著紙條瞅了有3秒,臨了帶著好看的笑意瞄了他眼,把它收了起來。
……
“張宣,你的信。”
3月末,晚自習第三節課,魏薇單獨把張宣叫到了辦公室,遞給他一個郵包和6張匯款單。
郵包不用猜,肯定是知音雜誌的樣本書。
至於6張匯款單:其中一張是知音雜誌的,772元。
另外還有3張20的,一張50的,一張40的。
一共922塊錢。
眼瞅著他把匯款單收好,雙手抄腰、靠著辦公桌邊邊的魏薇打趣說:
“你都這麼有錢了,不犒勞犒勞下你自己麼?比如買一身好一點的衣服,買雙好一點的鞋。”
知道她的提點是善意,但張宣現在都覺得錢還不夠,怎麼敢亂花?
倒是客氣的說了一句:“老班,我請你到外面吃蛋炒飯。”
魏薇看著他眼睛,微笑著點點頭:“好。”
接著看了看手錶,還立馬補充一句:“離晚自習結束還有8分鐘,我看趕早不如趕巧,就現在出去吃夜宵吧,我剛好還沒吃晚飯的,有點餓了。”
不是,我就客氣客氣,你怎麼能蹬鼻子上臉呢,你不要這麼認真好不好?張宣心裡如此怨念,但臉上卻是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那就走起?”
魏薇似乎看穿了他的那點心思,扶了扶眼鏡,話不多說,抬腿就走。
張宣瞅著她的背影,默默嘆口氣,這個老狐狸。
……
三月最後幾天是在考場度過的,本學期第二次高考模擬綜合考試,張宣覺得考得還可以,心情不錯。
離開考場,和眾人匯合一起在食堂吃了箇中飯。
陽永健抬頭問:“你上次月假也沒回去,這次月假還不回去嗎?”
張宣往嘴裡送一調羹蒸雞蛋,細嚼慢嚥完才說:“看到中班車我就已經暈車了,真的怕了坐車。而且路又不好,中間還要轉車,一坐就是四五個多小時,非癲了不可。”
說著,他疑惑問:“來回要24塊錢的車費,你一下怎麼這捨得了啊?”
提到這事,陽永健拿著調羹在飯盒裡劃了劃,聲音也是低了幾分:“我媽可能不太行了,我想在她最後的日子裡多回去陪陪她。”
吃飯時一般很少開口的米見關心問:“阿姨的病情突然惡化了?”
陽永健點頭,沒心思多說話。其實對她們家人來說,亦或對她媽媽來說,臥床四五年不能自理是一個極其摧殘心志的過程,和那種病痛相比,死亡未嘗不是一種解脫。
可是想到以後有可能再也見不到媽媽了,她就慌的不行。
張宣同幾人對視一眼,就改了主意道,“雙伶要去她長沙姐姐那,你一個人回家我不放心,我還是跟你一起回去吧。”
陽永健笑笑,搖頭拒絕:“不用,我不是一個人回去。”
杜雙伶眼睛一亮,好奇道:“有人陪你?”
陽永健“嗯”了一聲。
莉莉絲追著問:“誰啊?”
面對這個問題,陽永健低頭繼續吃飯,很明顯不打算接茬。
張宣和杜雙伶相視一眼,大概猜到了是誰,但人家自己不說,他倆也不好說。
張宣最後表示,“行吧,有人陪你,那我就不湊熱鬧了。”
吃完飯,眾人一起往校門口走去。
陽永健在校內操場上了中巴車。
她上車之前,張宣悄悄塞了300塊錢過去,附耳小聲囑咐:“帶給我媽。”
陽永健驚訝地張開了嘴,不知道他怎麼來的這麼多錢,但顧忌場合沒多問,點點頭就趕緊把錢貼身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