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玉衡攬著懷裡火人般的竹卿不肯放手。
他拼了命為朝廷效力，勤勤懇懇護著皇城，只為了多受一點賞識，讓家人過得更好，讓竹卿過得很好。
可他幾次三番都差點守不住她。
什麼不能生育的…什麼油盡燈枯活不到三十…
玉衡通通不信。
三四天過去了，竹卿雖總吐血不止，好歹高熱退了，人也清醒了些。
一日傍晚，玉衡剛喂完藥，小滿來傳話道：“公子，王爺請您速速過去一趟，他有話跟您說。”
玉衡一凜，進了宋承的書房。
“父親，您多日沒回家了，身體可還好？”玉衡恭敬站在宋承身邊，很是關心。
宋承微有欣慰：“為父身體還好，只是今天剛回來就聽說你媳婦病了，病了有好幾日，你也好幾日沒去宮裡上值了，可是真的。”
“是，她這幾日過於勞累，故而中了暑氣就病倒了，她身子一向不好，兒子才告假幾日留在府上照顧。”
宋承“嗯”一聲，信了玉衡的話，囑咐道：“如今府裡大大小小的事都讓她操心是累些，好好養著想來也無妨，只是你也別光顧著兒女情長，宮裡的差事也要緊，還有…你們成婚也有兩個多月了，是該要個孩子收收心，為父就等著含飴弄孫了。”
玉衡躬身：“兒子記住了。”
按宋承的年紀，其他人早都孫子孫女好幾個了，可惜玉衡非得等竹卿又要守孝，硬生生耽擱了好幾年。
忠順王府子嗣單薄，是人盡皆知的事。
玉衡回到攬煦閣，潤禾已經在喂竹卿吃晚飯了，她這幾日腸胃弱，只能吃些魚粥之類好消化的東西，稍微油膩就噁心要吐，吐完食不下咽更是不吃。
玉衡從潤禾手裡接過魚粥，舀起一勺餵給竹卿，這魚粥做的很好，魚肉柔軟好消化，粥也煮的恰到好處，清甜可口，竹卿倒願意吃。
屋子中間放了一個大缸盛滿了冰塊給屋子降溫，到了晚上化得只剩磚石大小，偶爾碰撞在一起叮鈴一聲，很是清脆。
“勞煩你這幾天照顧我，謝謝你。”竹卿穿著素錦寢衣，髮絲隨意披在肩上，形容憔悴。
玉衡輕輕開口，嗓音溫柔：“你我夫妻，用不著這麼客氣。”
病了這麼多天，竹卿渾渾噩噩很少有清醒的時候，每次睜眼都是玉衡在身邊照顧她，替她擦身喂藥。
心裡五味雜陳。
以為可以名正言順的恨他，以為一切是因他私心而起，可歸根到底卻是自己師門犯了錯，朝廷為了百姓安定派兵鎮壓亦無可厚非。
她眼裡的白，才是真正的黑。
讓她情何以堪。
多次嘔吐讓竹卿的嗓音變得沙啞，她遲疑道：“是我太固執，還差點為此傷你性命…你既知道原因，為何不早早說與我聽？”
“我若早早告訴你，對你來說是更大的折磨，我寧可你恨我怨我，也不想你因此事而消沉。這件事本不想告訴你，可你既是想知道真相，我也不必再瞞你。”玉衡瞭解竹卿的性子，一向尊敬的師長同門為了利益做出這等事來，竹卿怎能接受得了。
玉衡攪動著魚粥，低著頭看不出悲喜：“更何況確實是我帶兵攻破山門又利用了你，你再覺得岑山做的不對，又怎麼會輕易的原諒我。”而後放下碗道：“你等我一會。”
出門後又很快回來，手裡拿著一個錦盒，竹卿不明所以開啟看，裡面赫然是她的破雲劍。
破雲劍被擦的乾乾淨淨一塵不染，過了三年仍沒有一絲汙損。
“這是你當年給衛勉代為保管的，後來衛勉給了我，我以為你已墜崖身亡，就留在身邊時不時看看，現如今物歸原主。”
竹卿拿起破雲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