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種場合是無論如何不能流淚的。淚為知己者流,讓知己者看。他平靜一下心情,笑笑,道:“古靈,你不用自責。雪寶吃飯就等於是我吃飯,它開心我就開心。”
看看一桌子的美味,古靈眼珠子一轉,道:“但是這一點開心還不夠。我有一個法子讓我們倆和雪寶來個大大地開心。”當下將桌上的盤子碟子全部移過來,放在雪寶和傅足及自己面前,“在這裡絕不能拘謹自己,當有人對你狂傲時,對付他的最好的法子就是比他更狂傲。來,放開肚皮吃。你知道我吃的很多,你和雪寶再吃一些,哈哈,消滅這區區幾樣小菜不是問題,只怕還不夠呢。然後讓大家去笑話,堂堂金派是怎樣待客的,小氣巴啦的,存心險惡的。”拍拍雪寶頭,“雪寶,使勁吃。吃飽了帶你去玩個痛快。”這樣做,不定要把武純青氣成什麼樣子了?這是在他府上,萬一惹火他,要想開溜可不容易呀。傅足遲疑一下,看到古靈眼睛中傳遞著這樣的資訊:比他更狂,更傲,更放肆,就是勝利。連女孩子都敢做的事,我為什麼不敢?想到這,傅足點點頭,表示願與古靈同進同出。於是,古靈道:“開吃。”
此言一出,桌上的食物迅速轉移它們的位置,從盤子中紛紛飛進三個胃袋。這樣迅猛的速度,就更顧不得吃相了,弄得滿手滿嘴都是油膩,飯漬。但是,吃得痛快淋漓,舒暢無比,頗像江湖綠林好漢粗獷的風格,大塊吃肉,大碗喝酒,快意橫生。他們不喝酒,喝粥。
有這麼精彩的表演怎能不看?武純青抱臂觀賞,興致盎然。嘴角牽出一條風情萬種的笑痕。這個“風情萬種”不是指他的魅力,而是你猜不透這笑痕裡到底包含了多少種邪惡的動機。想殺人?想打人?想研究?想品味?……武純青換個舒服的坐姿,看向傅足,眼中射出欲除之而後快的光芒,尋思:“有必要研究研究傅足這小子,究竟有什麼能耐,讓一個少掌門對他投懷送抱;讓我的父親對他一見如故。不論怎麼樣,總有一天叫這小子死於我武純青的掌下。”看向古靈,眼中射出熾烈的光芒,尋思:“古靈這小妮子定是要好好地品味品味的。”從沒有哪一個女子敢在他面前這樣張狂,至今古靈還是第一個。尤其是現在,透過吃飯一事,可看出她是多麼肆無忌憚,就算是裝出來的,也夠膽。她越是這樣對他不屑一顧,他的征服欲就越是強烈。心中又尋思:“為什麼所有的女子對我都像小貓般溫順,而她不呢?若說因為她身份特殊,倚仗自己是少掌門,在地位上與我是平起平坐,所以對我無所畏懼。這樣的理由似乎不錯。可是,同樣是女兒身的水派少掌門莫邪為何對我就不這樣的對抗呢?反而是言聽計從的,百依百順的。”側頭視之,眼眯成細縫,恍然大悟,“這就是她的與眾不同之處,天上地下獨一無二。”
大吃特吃,大飽特飽之後,桌上的飯菜除了武純青碗裡的吃了幾口沒吃外,便看不到一星半點的食物了。其中雪寶吃了一多半,它身大胃大,吃了那奇特的果皮後,吃一口不嫌少,吃一鍋不嫌多。古靈笑道:“看看,我們真是歷害呀。雪寶,好樣的!”滿手油漬,不便拍撫雪寶。於是豎起兩個大拇指誇它。又道:“武純青,你們這兒哪裡能洗手啊?”
武純青站起道:“靈靈,我從來不佩服什麼人,除了我爹,沒有第二個。於是我常在想,天下蒼生之多,誰會成為第二個讓我武純青所佩服的人呢?今天,這第二個人終於出現了,就是你靈靈。我佩服你的膽量,更佩服你的放肆,天下沒有誰的吃相比你更狂放的了。一個女孩兒家做出這樣的粗獷動作,你是天下第一啊。”這番話說將出來,古靈分析分析,語氣是實誠的,但內容聽著頗具諷刺意味,說自己粗魯呢,笑話,再文靜的人在他面前也要囂張起來,惟有如此才能與他對抗。揮揮手,皺眉道:“我才不管你是在誇我呢還是損我,不重要。現在重要的是洗手。”武純青瞧她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