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有些粗。
姬輿靜靜地由著我,目光柔和。
“輿可知我五歲時在做什麼?”好一會,我問。
“不知。”姬輿答道。
我看著他,莞爾道:“我剛滿五歲時,連話都不會說,也聽不懂別人講。”
姬輿微訝:“彀父說你七歲已識字。”
“那是後來的事了。”我將視線移向天邊,太陽正漸漸變得彤紅,光線卻依舊覺得刺目,不由地微眯起眼簾:“我那時日日只想著旁人究竟在說些什麼。”
姬輿略一點頭,看著我:“往後呢?”
“往後,我終還是學會了。”我看向姬輿,笑著說:“我不似輿有祖輩可效,卻也使盡了全力。”
姬輿注視著我,夕陽的光輝映入星眸,在睫下流轉。
晚風中,涼意漸濃。我抬眼看看頭頂,天空的顏色更深了,銀河的微光隱隱可見。
“日暮了,回去吧。”我說。
姬輿微笑:“好。”說著,從地上起來,拍乾淨身上的草葉和沙子,走到水邊提起衣籃,拉著我往回走。
黍米已經成熟,小路旁的田裡仍有鄉人在勞作,頓挫的歌聲傳來,空氣中飄著陣陣燒禾的味道。
“姮。”正走著,姬輿忽然開口。
“嗯?”我應道。
姬輿說:“彀父說你此次出來,乃專為觀景散心。”
我點頭:“然。”
姬輿看了看我,光線漸暗,只看到他側臉的輪廓印在暮色中。
“梓土甚廣,也有茂林碧水。”過了一會,只聽他道。
我微訝地看他,沉吟片刻,輕聲說:“我也知道,只是彼時所見,卻與如今不一樣了。”
姬輿沒有再出聲,只見他略一頷首,牽著我走向不遠處火光點點的屋舍。
待姬輿送我到丹的家門前的時候,丹全家人都坐在屋前納涼聊天,見我們來,突然止住了話音。
姬輿看看面前盯著我們的許多雙眼睛,沒有停留多久便與我告別了,語氣卻似乎有些悶悶的。
“輿早早歇息。”我答應道。
姬輿點點頭,夜色下辨不清表情,片刻後,轉身離開了。
我與丹的父母和兄嫂見過禮,將衣服拿到竹篙上晾。
四周靜靜的,蟲鳴陣陣傳來,清晰可聞。不知為什麼,我總覺得丹和她的家人老盯著我看。回頭望去,他們似乎一愣,立刻有人說起話來,待我轉過頭,那聲音又低了下去。
鄉邑中的夜晚很簡單,我回來遲了,待我收拾完畢,丹已經鋪好床了。
她坐在床邊看著我,表情奇怪。
“怎麼了?”我忍不住,訝然問道。
丹搖頭:“無事。”眼睛卻仍瞟著我,似乎從沒見過我一樣。
我不解地看她。
丹卻忙笑笑,說:“睡吧。”不等我答話,起身一口吹滅了壁上的松明。
這一覺睡得很踏實,整夜無夢。
第二天醒來時,我看到自己身處的房間,不禁愣了愣,過了會才想起這是丹的家,與此同時,昨天的一幕幕也霎時間浮現在腦海之中。
我怔住,馬上下床穿衣服,手上的動作有些忙亂,竟將衣帶打了死結。當我終於忙完走出屋外的時候,只見日頭已經曬到樹稍了,丹正在井邊汲水。
“過兩日秋祭,你夫君隨辰往大社窖中抬大鼎了。”丹看到我,說。
抬大鼎?我訝然,洗漱一番後,朝大社走去。
伏裡的大鼎我知道,在這個偏遠的小村邑中,若說有什麼貴重的東西,首屈一指的便是這大社的鼎了。丹曾跟我說過,這鼎是許多年前白叟讓舟人丁從外面運來的,那時,伏裡付了他絹十匹。鄉人們對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