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S在敵境中前進,高唱著惡魔的歌曲……我們不論在哪兒,都勇往直前……我們為了德意志而戰,我們為了x\/t\/l而戰,我們不眠不休,我們身經百戰……”
軍靴有節奏地在鵝卵石鋪成的街道上發出回聲。卡爾,金髮貼在額頭上被汗水沾溼,與同志們一起步調一致地前進,他們高唱著統一的歌曲《SS marschiert in Feindesland》,他們意氣高昂地唱著那“惡魔之歌”,旋律強大有力,也令敵人不安。
卡爾的喉嚨因為行軍和持續的高歌而感到乾澀。他偷摸著瞅了一眼旁邊的漢斯,他的臉因勞累而紅通通的,但咧著嘴笑得很開。漢斯似乎總是喜歡行軍歌曲中的友情。相反,卡爾經歷了他通常的情緒變化。當城鎮居民從緊關的窗戶後向外窺視時,他的胸中揚起自豪感,而那些人的臉上既有懼怯又有氣恨。他是德意志祖國計程車兵,戰無不勝。
一隻孤獨的、骨瘦如柴的狗忽然從一幢被炸燬的建築物裡衝了出來,它的肋骨在亂七八糟的皮毛下清晰可見。看到士兵們後,它驚恐地嗚嗚了幾聲便消失在陰影中,就像怯懦渺小的敵人一樣。
“有沒有想過敵人唱的是什麼,漢斯?”卡爾頭偏向漢斯。
他的好朋友稍稍打住歌聲,莞爾而笑。“大概是一些關於俄羅斯母親的俗氣民歌。你知道那些社\/會\/主\/義者是什麼樣的。”
“也許他們唱的是他們的家人。”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費心去思考敵人。也許他對他們正在與之戰鬥的人們有一絲好奇,但很快就被根深蒂固的宣傳撲滅了。東歐人都是一樣的——非人類的垃圾。
“家人?我懷疑,”來自漢斯另一側的一個士兵嘲笑道,“這些人像牲口一樣生活。可能唱的是食物。”
到一個拐角時,歌聲驀地生硬地停止了,前面計程車兵們也停了下來,卡爾四處張望——他們遇到抵抗了嗎?
片刻之後,縱隊的最前方傳來一聲吼叫聲,“前方有障礙!有一群平民擋住了道路。”
鵝卵石街道讓位於一個曠蕩的廣場。一面陳舊的紅旗掛在廣場中央的一根杆子上,上面印著錘子與鐮刀,無精打采地垂著。在旁的另一座房屋冒出股股黑煙,火焰貪婪地舔舐著被毀壞的建築物。
中央站著一眾俄國人,青壯年幾乎沒有,都是小崽子或者女人,一共有九個。領頭的是一個年輕女子,一頭火紅的長髮,背脊筆直,面對著前進計程車兵。她沒有穿任何制服,只有一件簡單的俄式農家女連衣裙,但她的姿態卻很堅決。
卑劣的俄國佬,又來搗亂了……不過也是,他們什麼時候安分過了?卡爾隨時準備取槍射擊,等命令下達,他會立即擊斃他們。
“看來我們得向那些劣等民族展示一下誰是老大了。”漢斯悄聲對卡爾說。
負責的軍官是一個面容嚴峻、臉上有一道疤的中尉,他嚴厲地問了一個問題。這個女人用俄語飛速地飆出回答。
“她不會說德語,”中尉皺著眉頭說。他環顧著聚集計程車兵。“這裡有人會說俄語嗎?”
鴉雀無聲,軍官的問題遭到了沉默的回應。
這是一個證明自己有用的機會!他不是個沒用的傢伙,他有用!他不是那些人所稱的徹頭徹尾的廢物!卡爾從書中瞭解一些基本的俄語,但是不足以進行這樣的對話……他有點懊喪。早知道、早知道他就多花點心思學學俄語了,也不至於錯過這麼一個好時機。
中尉掃視人群,在他身上停留。“你,施瓦茨。你看起來是這裡最精明的人。看看她在說什麼。”他右手指向卡爾,手臂又直直划向女人,指著她。
卡爾的腦子一下子短路了,驚惶失措。他並不是因為那個女人或平民而發慌,而是因為在眾人面前被單獨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