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SS並沒有以寬容著稱,尤其是在質疑命令的時候。
進入辦公室,施奈德上尉伏案工作,兩人敬軍禮後,卡爾開始向他解釋了昨天發生的事情,包括那個女人是猶太人的資訊,以及他是在為德意志祖國除害。
“就這些?”施奈德盯著卡爾。
“長官,恕我直言,也許有什麼誤會。也許卡爾並不瞭解情況——”
上尉的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聲音在緊張的寂靜中就像槍聲。“住嘴,士兵!”他怒吼著。
他站起來,高高地俯視著他們。“這裡沒有誤會。元首的命令很明確。我們根除害蟲、任何威脅到德意志種族純潔性的東西。而你,士兵,”他用手指著卡爾,“你已經盡到了你的職責。現在,你們可以走了。”
勝利的曙光照耀在卡爾的臉龐上,他利落地行了個舉手禮——“是,長官!”而後,他帶著漢斯離開這裡,關上門。不出意外,他再次勝利!他是對的,漢斯是錯的,而漢斯被呵斥了?這完全不關他事,誰叫他自討苦吃呢。
“卡爾,”漢斯開始說道,聲音急促,“我們需要談談。現在。”他沒有等回應,只是抓住卡爾的胳膊,把他從辦公室帶走,穿過一條空曠的走廊。
亂跑一番,最後他們發現自己處在一個僻靜的角落裡,遠離窺探的目光。漢斯終於鬆開卡爾的胳膊,他的呼吸變得粗重。
“那是什麼鬼東西?”漢斯憤憤然。“你向他敬禮的方式,就像一個沒有頭腦的機器人……那不是你,卡爾!”
他抓住卡爾的肩膀,隨著每一個字,他的手都在收緊。“難道你沒看到發生在你身上的事情嗎?他們用仇恨填滿了你的頭腦,把你變成了一個你不是的東西!”
“你在說什麼!我本來都是這樣!我沒有變,而是你不夠了解我!”卡爾甩開漢斯的手。“你他媽怎麼越活越回頭了?你只是憑你一頭漂亮的金髮和藍眼就進了SS的嗎?”
漢斯鬆開他的手,肩膀蔫了吧唧地垮了下來。“也許你說的對,”他喃喃道,聲音中充滿了幻滅。“我從來都不真正瞭解你。”
兩人無言,只是默默對視了大約一分鐘,卡爾能看見漢斯有多黯然傷神、在他犀利的目光下頭垂得越來越低,失魂落魄得像一隻被遺棄的小狗。
“我不知道你計劃做什麼,卡爾,”漢斯終於做了打破沉默的領頭人。“但如果那個舊卡爾還有一絲殘存的話……那就不要做任何你無法收回的事情。”他抬起頭看著卡爾,目光停留在他的老朋友的臉上,那眼神搞得卡爾感覺現在自己對漢斯來說,就是一個披著黑暗的外衣的陌生人。“只是……拜託,”漢斯低語道,話語停留在他的喉嚨裡。“不要變成一個怪物。”
“哦,好吧,”卡爾漫不經心地說,並沒有認真對待。
這種漫不經心的回答似乎讓漢斯原本就脆弱的神經雪上加霜。他緊抓不放的那一絲希望忽閃了幾下,然後消失了。
“你難道沒明白嗎?”漢斯的聲音提高了,激憤的顫抖代替了絕望。“這不是什麼遊戲,卡爾!這場戰爭正在改變你,把你扭曲成無法辨認的樣子。你曾經是那麼有愛心,你曾經能看到人們的優點!現在你所看到的只有仇恨!”
他深吸了一口氣,試圖控制自己的情緒。“我不知道他們對你做了什麼,他們在你的腦袋裡灌輸了哪些黑暗的想法,但你沒必要走這條路。現在回頭還來得及,卡爾。你還有機會成為以前的那個你。”
“記住你是什麼人,卡爾。記住我們的友誼。記住我們為之奮鬥的事情,我們信仰的東西。不要為了這種……這種瘋狂而撇棄這一切。”
沉默再次降臨,這次更加沉重,讓人窒息。漢斯看著卡爾,尋找任何一絲認出他的跡象,尋找在洗腦的層層疊加之下,那個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