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不解地問,他略微渾濁的眸子定定地看向自己的秘書。
秘書回答:“喬可樂的父母啊!竟然作偽證……”
“什麼偽證?”豐饒城主說,“父親維護自己的孩子,不是理所當然嗎?你我見過太多的餓殍遍野、易子而食,理應對我們這種情況感到欣慰才是。”
秘書說:“可這完全踐踏了守夜人的規則,要是以後執法的時候所有人都……都亂說,相互包庇,視法規於無物怎麼辦?”
“那當然需要守夜人和警備局自己去分辨,他們的存在,不就是為了做這些的嗎?”豐饒城主看著秘書的眼睛說。
秘書愣愣道:“可天府城9700萬人……”
“壓力再大,也不是你將這些壓力轉嫁到人民群眾頭上的理由,再說了,喬可樂的父親犯什麼法了?”
說到最後,豐饒城主反問。
見秘書發怔,他又問:“喬可樂本人又犯什麼法了?勾結邪信徒?還是違規出城?你們是去詢問情況的,不是去審訊犯人的,人家說與不說,你都沒資格強迫。”
說完,豐饒城主怕秘書壓力太大,還眨眨眼睛開了個玩笑,“就算是犯人,人家也有權保持沉默呢,哈哈咳咳咳……”
沒說完,老人猛烈地咳嗽起來,他每一次咳嗽都像是拉動著破舊的風箱,聲音沙啞而無力。
秘書連忙端起那杯溫熱的雪梨汁,老人抿了兩口,舒服不少。
“他們還有多久到?”老人沒看監控了,直接問秘書。
秘書在心裡算了算時間,“不知道他們為什麼非得排成隊形走路,那就有點久了,至少得兩個小時吧。”
豐饒城主點點頭。
秘書問:“這次我們依然不跟他們合作嗎?”
作為老人最親近的人,那本筆記他全部看過,他們似乎沒有一次跟這些所謂的天外之人合作過。
“合作?”老人想到前幾次的場景,臉色拉了下來,“他們配嗎?”
毫無下限四個字,是豐饒城主能想出的唯一能夠形容他們的詞。
為了達成他們不為人知的目的,居然可以一邊說著自己與邪神敵對,一邊又面不改色地屠殺他們的人民,只為了完成什麼邪神的任務,好獲得地位的提升。
他沒有在他們進來的第一時間命人圍剿,已經算是對另一部分堅定地與邪神作對且不懼生死的人的尊重了。
“可您也說了,這次不一樣,據說他們有提升精神諧律的方法,甚至還有神之序列……”
“不可能!”
豐饒城主淡淡地說,他右手撫摸著柺杖上的熊貓頭,準確地說,是撫摸著那顆金色的碎片。
“世界上,有且只有九位神之序列,而這九位,全在我們九州。
“不可能再多,一個都不可能。
“而且,就算真的有這種方法,那搶過來就是了,取其精華,去其糟粕,一切有用的,都該化作我們對抗邪神的資糧,要是他們不願,那便殺了。”
老人輕描淡寫地說著這種話,暴露了與慈祥外表不符的殘酷。
“一世的積累不夠,那就兩世,兩世不夠,就十世、百世!”
豐饒城主的眼眸猛地看向窗外的天空,木質柺杖劃破空氣,那圓潤的尖端如劍尖,指著那被黑雲所包裹的天空。
“總有一世,我們所有的底蘊,能幫助我們戰勝那些窺伺我們世界的邪神……和人!”
轟隆!
紫黑色的雷霆轟然炸響,雨滴淅淅瀝瀝地落下。
“至於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高築牆、廣積糧,以最完美的姿態等待那一天的到來!”
烏黑的雲層之上,令人恐懼的威壓在醞釀。
雲層之下,是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