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著他倆,便坐在一塊石頭上看書,忽聽一聲大喊:“站住!看你們往哪裡跑!”程啟琨嚇了一跳,抬頭一看,一位大兵正在追他倆,三下五除二就把他倆抓住了,大兵硬說程啟琨是給他倆望風的同夥,他怎麼解釋都沒用,大兵把他們一起送到了學校。學校並沒有詢問調查就做出了處理,讓他們三個在全校大會上做檢討,那兩個都檢討了,但程啟琨拒絕做檢討,因為他是被冤枉的,以前他都是作為優秀代表在大會上發言,而這次卻讓他在大會上做檢討,他丟不起人!為了抗爭,那麼喜歡上學的他毅然決然地離開學校,終止了學業。
這是程啟琨第二次輟學,第一次是中考落榜,而這次是為了抵制學校對自己的不公正。本來他對學校搞運動耽誤了文化課就有看法,這樣上學他感到很沒勁,還不如回家幹農活,空閒的時候可以看看書,練練寫字,搞搞文學創作。
李衛華老師連續幾天未見程啟琨的蹤影,聽同學說他因為被冤枉偷葡萄而主動輟學了,李老師感到很惋惜,他非常欣賞程啟琨的文學才華,同時也覺得這事有點蹊蹺,他了解程啟琨,知道他不可能幹偷葡萄這樣的事,便找到那兩個做檢討的同學詢問,瞭解了事實真相,將調查結果以及程啟琨輟學的情況向校長做了彙報,校長委派李老師去程啟琨家做家訪,師生進行了一次誠摯的談話,老師說:“我首先代表學校向你表示歉意,學校領導在處理偷葡萄事件中犯了官僚主義錯誤,讓你蒙羞,今天老師來家訪是希望你放下包袱,繼續上學,還有幾個月就畢業了,半途而廢太可惜了!”老師說的很中肯,程啟琨也坦誠地說:“我當時未能阻止他倆,也是有錯誤的,請學校和老師原諒。”李老師笑了:“主動承認錯誤是好的,不過老師問清楚了,你勸阻過他倆,他倆沒聽,所以你沒有責任,這一點學校都知道。”於是,程啟琨又重新回到了學校。
那時實行開門辦學,特別是三個專業班,只靠學校老師培訓是不夠的,學校採取了請進來、走出去的方針:一是從社會上請有造詣、有名望的相關專業(如:財會、機電、文學創作等方面)人員來學校講課;二是經常帶領學生去相關專業的對口單位(如農村、工廠、文化館等)參觀學習。為了順應形勢、提高寫作班創作能力,李老師從縣文化館請來一位當時在本地頗有名氣的作家來學校作報告,他曾經發表過本地抗日戰爭和解放戰爭時期的短篇故事集,也寫過詩歌,講了一些創作的心得體會和竅門,學生們很受啟發。程啟琨開動腦筋,塌心創作,寫了幾篇文學作品,不免帶有那個時期的色彩,比如:寫過反應農村階級鬥爭的快板和短篇小說,還有幾首詩詞,都是歌頌廣大農村社員抓革命、搞生產方面的作品,他寫的近體詩、詞以及現代詩歌是否合規自己心裡也沒底。不過,當時李老師都給予了很高的評價,說程啟琨寫的詩全是優秀作品,老師還親自在課堂上給同學們誦讀,對此,程啟琨也非常得意。下面就摘錄幾首他自以為還勉強可讀的小詩,可能有些幼稚,還有抹不去的時代烙印:
七絕
春旱喜雨 二首
其一:
今春亢旱水枯乾,我駕白雲到海邊;
喝令龍王接法旨,雷鳴電閃雨滔天。
其二:
大旱當春四月天,凌霄殿上會群仙;
玉皇陪我酌瓊液,大雨傾盆水滿川。
冀北的春天,十年九旱,那時農村一直大搞水利建設,戰天鬥地,抗旱保苗,文化館那位作家作報告時曾講了一首歌頌農村水利化的短詩:“龍王見玉皇,兩眼淚汪汪;人民水利化,我還吃哪方?”程啟琨受此啟發便寫了七絕《春旱喜雨二首》。寫完第一首詩後沒有盡興,“我駕白雲到海邊,喝令龍王接法旨”,充其量也就是個跑腿兒的,覺得氣魄還不夠大,因此又寫了第二首詩,直接去凌霄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