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傢伙。不過沒事,他會帶著他多欣賞這樣美妙絕倫的時刻的,直到他習慣了這一切。
“如果......如果這場戰爭讓我們失去了一切怎麼辦,卡利?”漢斯看著他。
怎麼現在誰也能叫他卡利了?卡爾不允許,漢斯還沒跟他親近到能叫他小名的地步。至少現在不行。“我們為了德意志而戰,為了元首而戰,祖國是不可戰勝的,漢斯,”他說,“只有這一點才是最重要的。”
“但家呢?如果我們回去後,已經沒有值得我們奮鬥的東西了呢?”
“別聽那些失敗主義思想,我們會建立一個新的德國,漢斯,”卡爾答道。“一個更強大、更純淨的德國。我們的元首知道該怎麼做。”
當他們到達醫療帳篷時,一位年輕的德國軍醫從縫合一名士兵的手臂中抬起頭來,他也有著憂慮的藍眼睛,用一塊沾了血跡的抹布擦著額頭,然後目光落在漢斯的胳膊上。
“漢斯·海因裡希,手劃傷了,傷口長十厘米,不到一厘米,出血量不是很大。”漢斯語調嫻熟地背誦道,“是第一營、第二排、第四班的,與他一樣。”他指向卡爾。
“不是什麼大傷,自己清洗一下,然後向約納斯中尉報告。他會把你們分配到一個新的單位。”
當他們擦去身上的汙垢和血跡時,漢斯開口了。“我想家了,卡爾。我想念媽媽烤的餡餅,想念和艾麗卡在田野裡追蝴蝶……”他換著繃帶。
卡爾已經記不起自己上一次夢到除了戰場和鮮血以外的東西是什麼時候了。對他來說,家是一個遙遠的記憶,一個籠罩在冷漠和爭吵的迷霧中的童年。
“追蝴蝶?你還是個小孩子嗎?”
重新整頓,他們被分配到一個新組成的班。所有面孔都是新的,疲憊的老兵和青澀的新兵混雜在一起。曾經在他們舊部隊中自然而然產生的戰友情誼感覺遙遠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剛接觸的謹慎。
結果卡爾作為一個老兵,擔起了帶新兵的責任。他詢問他需要帶的那個新兵——菲舍爾的個人資訊,不需多問,新兵也像個乖孩子一五一十全部報了出來:來自圖林根,家有六口人,家裡也是開面包店的,而他是學徒……他甚至把自己的興趣愛好也說了出來,真是個單純的好孩子!不過在這裡,誰需要什麼興趣愛好?除非他的愛好是殺人放火。
“忘掉你自以為了解的關於戰爭的一切。在這裡,要麼殺,要麼被殺。你猶豫,你就會死。你心慈手軟,你就會死。明白嗎?”
“明——白——了——施瓦茨下士。”新兵聲音拖得很長。
“你給我嚴肅點。”
今晚就駐紮在這裡,新宿舍是一個小學的教室。這所學校曾經是蘇聯孩子們的歡聲笑語和求知若渴的地方,如今變成了敵國計程車兵們睡覺的地方。
課桌隨意地推到牆邊,有些翻倒了,裡面的東西像戰場上倒下計程車兵一樣撒了出來。黑板上還有孩子們的塗鴉,上面佈滿了彈孔。教室的幾扇窗戶都被封上了,使房間陷入永久的暮色,只有插在破杯子裡的蠟燭提供照明。
卡爾掃視了房間,目光停留在裝飾著牆壁的褪色圖畫上——一個歪歪扭扭的太陽,一棟歪歪扭扭的房子,一個手拉手的火柴人家庭……真是太醜了,不過蘇聯小屁孩嘛,哪有什麼審美和畫技?能理解。
這時,菲舍爾也像個蘇聯小屁孩一樣在他耳邊像個小鳥唱個不停,如果這個小新兵脖子上掛個紅領巾,把自己所說的德語換成俄語,再把腿砍一半變矮後,完完全全就是個蘇聯小學生!
“好了,菲舍爾,”卡爾說,“戰場第一課:去配餐員那裡,給我弄點吃的——當然你自己也要吃點。然後我們明早出發。”他把自己的飯盒扔給菲舍爾。
菲舍爾急忙去接飯盒,眼睛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