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空隙。
可能是患上炮彈休克症了,或者戰鬥疲勞症,脫離戰鬥後忽然爆發了出來。他們目睹的恐怖景象讓他們的思想與精神一同崩潰。
“我們需要帶他去看醫生。”菲舍爾露面了,他忐忑不安地說道。
“這裡沒有醫生,”有人嘲笑道。“只有命令和子彈。”
“那也應該把他按住,不然他會亂跑——”
菲舍爾話音剛落,那名年輕士兵向前衝去,大喊有無臉的人在追他。在所有人反應過來之前,他衝進了漸暗的樹林。
“媽的……找藉口逃跑的廢物……”那個金頭髮的年青少尉,一直在冷眼旁觀,現在他終於出手了,只不過他阻止他的方式為:舉槍打算槍斃“逃兵”。
“等一下!長官,我可以去追回他——”
漢斯向前追去,衝過目瞪口呆的戰友們,無視少尉惱怒的嘴臉。
“真是怪事!你是想與他一共逃跑嗎!”
少尉把槍口從狂奔計程車兵身上移開,轉向追趕的漢斯,看來是想先一步幹掉礙事的人。
但在他打出子彈之前,卡爾大步上前把少尉的手推高,子彈沒有打中漢斯,而是朝無辜的雲朵飛去。
“你幹什麼,中士?你也想要造反!?”
他又把槍口指向卡爾。
另一邊,到達樹林邊緣後,漢斯一頭扎進濃密的灌木叢中,月光照耀小徑,荊棘撕扯著他的制服,看不見的樹枝抽打著他的臉。營地的方向驟然響起槍聲,他不由地朝後瞥了一眼。
在黑暗中穿行,他開啟手電,耳邊傳來自己粗重的呼吸聲,而年輕士兵的狂喊聲是他唯一的指引。
彷彿過了很久,喊聲突然停止了。他停了下來,心臟怦怦直跳,森林屏住了呼吸,一種詭異的寂靜壓在他身上。一種不安的感覺順著他的脊柱蔓延開來。
“你好?”他叫道。
漢斯小心翼翼地往深處走,每一步都是在崎嶇不平的地面上冒險。潮溼的泥土和腐爛的氣味刺痛著他的鼻孔。身側邊的灌木叢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他轉過身,舉起武器,手指在扳機上顫抖著。
什麼都沒有。
懷疑折磨著他。士兵逃走了,還是……?他應該返回,報告情況。但想到要面對少尉冷酷的反對,想到要辜負卡爾和那個可憐的孩子,他又繼續前進。
然後,傳來一聲響聲。一陣微弱的嗚咽聲,在樹葉的沙沙聲中幾乎聽不見。漢斯跟著聲音走去,他的感官高度警惕。它把他帶到一片沐浴在詭異的銀色月光中的空地。在中心,一個人蜷縮在一棵枯萎的橡樹下,背對著他。
“士兵?”
那人影一動不動,發出低沉的哽咽聲。漢斯深吸一口氣,慢慢走近,靴子踩在落葉上發出嘎吱聲。他走近時,月光照亮了那人影——那名年輕計程車兵蜷縮成胎兒的姿勢,臉埋在手臂裡。
漢斯感到一陣輕鬆,恐懼和疲勞一掃而光。“嘿,沒事的,”他單膝跪在士兵身邊,溫柔地說。“我是來幫忙的。”
年輕計程車兵聽到他的聲音後畏縮了一下,但沒有抬頭。“走開……”他低聲說,聲音裡滿是絕望。
還有意識、能夠說話就好。“他們不會再傷害你了,”漢斯輕聲說道,不確定“他們”是誰。“我們要回營地了。”
沉默持續了好久。正當漢斯以為士兵不會回應時,他突然哽咽地抽泣起來。他抬起頭,露出了淚水盈滿的臉頰和佈滿血絲的眼睛。
“我看到他們了,”他的身體與聲音都在打顫。“他們無處不在……沒有面孔的身影……向我伸出了手……”
漢斯把手放在年輕士兵的肩膀上,這個姿勢更多的是安慰而不是約束。
“冷靜點,士兵,”他說,“無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