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鼴鼠 (第1/3頁)

有時候他感覺他好像只鼴鼠,向下探索,躲避光亮和一切生命形式的躍動。

1934 年慕尼黑的冬天,街道上積雪融化,在那冬陽下。卡爾低著頭,拖著沉重的步子走出教室,下樓,到外面。坐在階梯上看雪景,感受冷風颳到臉上頭暈發昏、不清醒的感覺。

看著自己撥出的白氣化作一團團白霧,而白霧幾乎瞬間就消失在寒冷的空氣中。一棵孤零零的、多節的橡樹站在中央,在蒼白的天空映襯下,樹枝只剩下骨架。曾經潔白無瑕的雪地,如今已變成泥濘的雪泥,每走一步,他的靴子都會被浸上層泥水。

同齡的其他孩子成群結隊地追逐嬉鬧,只有他是獨自一人。跑過去光跟他們聚在一起有什麼鬼用?這樣也融不進他們的小圈子,只能站在一旁看他們有說有笑。所以,還是不要自討煩惱好。

一顆雪球從他耳邊呼嘯而過,在附近的磚牆上爆炸開,但沒有造成傷害。卡爾沒有搭理。然而這隻會讓那些沉浸在低階趣味的傻子們變本加厲。這次雪球正中他的後背,然後是一陣刺耳的笑聲。

寒風刺痛著他裸露的耳朵。即使穿著厚厚的外套,他還是感到一陣寒顫。蓄謀已久,卡爾心知肚明,只要拔出綁在小腿上那把短匕首(一個他表哥萊施特送他來防身的禮物),然後衝向他們,揮刀,一切霸凌都將結束,一勞永逸地結束這種折磨。

他環顧四周。其他孩子,一小群,都笑得前仰後合,臉因為打雪仗和寒冷而紅彤彤的。他不相信他們是不小心的,他更願意相信他們是故意的,因為找個人恨能感到一種惡毒的、叫他咬牙切齒的快感,一種恨意蔓延全身的快感。一切只是因為想象仇人是如何被他虐待和殺害,能讓他從中獲得快感。

想到那把匕首,想到那冰冷的薄片貼在腿上,卡爾頓時暖和了起來。他幻想著鋼鐵在陽光下閃耀,想象著他猛撲過去時,他們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

一個尖銳的聲音,夾雜著愉快,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快看施瓦茨!他要扮演騎士了!”

笑聲愈演愈烈。太多不必要的話像是場災難,這裡有太多愚蠢又奇怪的臉。爛笑話,聒噪的笑聲到處都是,他並不覺得好笑,好笑的是這幫社會蛀蟲的恐慌。

卡爾拉上褲腿,抓出匕首,大步走向他們。瞅見刀,人群懦夫般驚叫著散開。只有澤維爾除外,他是這群男孩中跑得最慢的一個。他絆倒了,摔在雪泥上,頭磕到地面。

他似乎就是那個剛才對卡爾叫喚的人。匕首的尖端懸在這孩子驚懼地瞪大的眼睛上方,然後卡爾把刀身按在他的右臉頰上。

“笑啊,你快笑啊,怎麼不繼續了?那不是很好玩嗎?”他每說一句,就把刀片往下壓一點。“快點、快點、快點——”

男孩的口半張著,似乎是因過度的驚嚇,他一直壓著嗓子,發出微弱的呻吟聲,像張破損唱片,斷斷續續的,難聽到極致。直到一條血線蜿蜒而下,劃過臉頰,他才在眼淚中扯出一個醜陋的笑容,哈哈幾聲。卡爾幾乎把耳朵貼到他臉上才能聽到。

“大點聲!”

澤維爾強顏歡笑,把聲音提高,發出的笑聲又難聽又生硬。

卡爾仍然沒有滿足,又抓了一把髒雪,像搓凍傷病人一樣搓澤維爾的臉頰,最後把它塞進他的嘴裡,堵住了那一大串噁心的呻吟。“記住這場教訓,別天天跟那幫傻瓜玩,你認為我不知道那些事你都有參與其中?錯啦,我全都知道——你哭什麼哭?別哭哭啼啼的了,回家也別告訴你的家人,如果你敢告狀,那麼……”

“放……我……走。”男孩吐出雪,嗚咽著。

“你活該。”

把沾汙的手往澤維爾的冬衣上擦,直到它變乾淨為止。卡爾站了起來,整理好衣服。“滾開,”他怨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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