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是想通知你們倆的老師,”紅姐頓了頓,用那一雙畫著厚重眼線的眼睛來回掃視兩人,“不過,我想到你們也是好意,所以只要把你們造成的那堆爛攤子收拾好就可以了。”
“謝謝,紅姐!”裴雲依鬆了一口氣,“我們一定將檔案室恢復原樣!”
紅姐點點頭,臉上的重新恢復笑容:“你們先去吃飯吧,你們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任何事情都沒有吃飯重要!”
此刻的紅姐和檔案室之前的她判若兩人,這一會時間她的態度來了一個三百六十度大轉變,太奇怪了。
“紅姐,我想找個籠子裝它。”裴雲依揚了揚手裡的吃書鬼,那東西已經完全失去意識,狹長的頭有氣無力地倒在一邊。
“你把它拿遠一點,它現在是死是活啊?”紅姐一臉嫌棄地遠離裴雲依。
“活著呢,它可是我今年能不能順利進入專業階段學習的關鍵啊!”裴雲依撫摸著吃書鬼的頭,露出一副寵溺的眼神,好像她現在拿著的東西不是詭物,而是可愛的貓咪。
“你看看雜物室裡有沒有籠子什麼的。”紅姐指著辦公室對面的小房間說。
“不用籠子,空白的紙盒就能關住它了,吃書鬼的牙齒連鈦合金鋼板都能咬穿,但未書寫文字的紙質品,它們是怎麼都咬不動,很有趣對吧?”當裴雲依談論起這些詭異物品的特性時,她變得口若懸河、滔滔不絕,彷彿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似的。
……
終於在一段艱苦的勞動之後,江槐和裴雲依終於坐在回學校的公交車上了。
雖然趁著收拾檔案室的功夫翻了翻二十年前的資料,竟然一無所獲,竟然沒有一點痕跡,這完全出乎了江槐的意料。
“來得及麼?”江槐看著旁邊抱著紙盒傻樂的裴雲依問道,“我可不想上學第一天就遲到!”
“不要怕遲到而已,”裴雲依雙臂緊緊地抱著懷裡的紙盒像是害怕紙盒突然飛走一般,“你下午是什麼課?”
“藥劑學,”聽到裴雲依的回答,江槐突然感覺一陣眩暈,這姑娘也太不靠譜了吧,“什麼叫遲到而已啊,不是說好的來得及麼?”
“完了!”裴雲依咧開嘴她的臉上露出尷尬的微笑,“你的藥劑學老師該不會是‘黑熊’吧?”
“什麼黑熊?”江槐翻開手機裡的課表,“上面寫著是唐釗。”
這才發現藥劑學自己的老師竟然是他,聯想起唐釗強壯的身體和帶著猙獰疤痕的臉,江槐突然明白過來:“黑熊是他的外號?”
“是的。”裴雲依點點頭臉色有些難看。
“是他會怎麼樣?你這什麼表情?”
“黑熊最討厭學生遲到,他的課凡是遲到過三次以上的學生直接掛科。”
沒有查到自己想要的資訊也就罷了,竟然還害得下午的課都快要遲到了!江槐心中暗暗叫苦,覺得自己真是倒黴透頂了。
“這不怪你,是我自己要調查一些東西,是我連累到了你……”江槐看著裴雲依臉上露出的歉疚之色,連忙出言安慰道。
“對了,還有一件事情,你有沒有覺得研究所紅姐對我們的態度轉變得是不是太快了,就洗個手的功夫。”江槐將先前的懷疑說出來。
“你這麼一說,”裴雲依點點頭說,“確實是這樣,在工作上她可是挺嚴格的,是不是今天中午食堂吃了燒白,心情好的原因。”
討論了幾句,兩人都沒有頭緒,便不了了之。
午後的睏意悄無聲息地爬上江槐的心頭,透過樹葉縫隙的陽光慢慢拉長,變得模糊起來。
車上除了司機只有江槐和裴雲依兩人,窗外快速掠過的風景,帶著炙熱溫度的風迎面吹來,並肩坐著旁邊的裴雲依抱著懷裡的“寶貝”不住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