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水再次灌滿整幢建築。
這一次來得比之前更快。
橫亙在產室的巨型胎兒再次出現,江槐指了指手裡的魚槍,示意是不是開始行動。
餘青川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
一道光柱穿過渾濁的液體,照向胎兒頭頂的頭髮。
那張慘白的臉再次從黑色的頭髮中一閃而過。
餘青川做出一個前進的手勢示意江槐跟著他,然後他朝著那從團飄蕩的黑色頭髮游去。
當他遊動到胎兒胸前時,環繞在周圍的粉紅色臍帶像是察覺到什麼,迅速將餘青川的一條腿纏住,隨後原本沉睡中的胎兒突然伸出手一把將餘青川抓住。
餘青川在胎兒手裡像一隻玩具一般小巧。
江槐幾乎在餘青川被抓住的一瞬間就舉起了手裡的魚槍,目標太過巨大,他甚至不用瞄準,沉重的魚槍,在水裡似乎減輕了重量。
鐫刻著複雜符文的秘銀魚槍被裝備部的技術宅們製作成威力巨大的武器,由便捷式高壓水罐作為動力源,江槐不懷疑這玩意僅憑物理殺傷力就用輕鬆擊穿一頭成年鯊魚。
餘青川伸出雙手做出一個制止的動作。
江槐嘴裡吐出一大串氣泡,心臟急速跳動導致他呼吸更加急促,氧氣已經消耗過半了。
他的手指幾乎完全按在扳機上了,鋒利的魚叉架在弦上蓄勢待發了。
江槐讀懂了餘青川的動作,他遲疑了一秒後垂下了端著槍的手。
那孩子似乎並沒有惡意,只是把餘青川高高舉在自己眼前,好像在仔細端詳他,但那孩子根本沒有睜開眼睛。
江槐密切注意著孩子的動作,雙手的肌肉時刻緊繃著,如果那孩子突然張開嘴要吞下餘青川,他也能瞬間舉槍瞄準,將所有魚叉發射出去。
餘青川似乎並沒很擔心那孩子會攻擊他,他只是伸出手輕輕撫摸著孩子的額頭,似乎在安撫孩子的情緒。
好像被施了某種魔咒一般,孩子緩緩鬆開了手,又重新蜷縮起來——陷入沉睡。
餘青川輕輕擺動腳蹼等待著他陷入熟睡,隨後對江槐招了招手,示意繼續行動。
他像一條黑色魚輕輕潛入水藻一般,潛入那片漂浮的頭髮裡。
“我靠!”這次任務的詭異程度遠遠超過了之前任務的程度,江槐輕輕繞過環繞在那孩子周圍的臍帶,游到那片頭髮面前。
頭髮猶如海草一般漂浮著,看不清裡面的情況,江槐有些猶豫,猶豫自己該不該進去。
忽然間頭髮裡探出一張慘白的臉——那是一張女人的臉,毫無血色的面板呈現出一種病態的優雅,像玉製品一般皎潔。
“啊!”江槐受到驚嚇後吐出水肺的呼吸器,大量渾濁的水灌進自己的嘴裡,慌亂中他伸手去抓呼吸器,卻抓到一條肉呼呼的東西。
“遭了!”江槐立刻鬆手,但為時已晚那條臍帶像水蛇急速地纏繞上他的身體。
緊接著,一雙大手將他握住,那力道剛剛好將他握住,又不讓他輕易能掙脫。
江槐在吞了幾口水之後,終於重新拿到呼吸器,不過此時氧氣的消耗已經接近三分之二,新手在潛水時的氧氣消耗遠遠高於經驗豐富的潛水老鳥,因為情緒緊張導致的呼吸基礎是最主要的原因。
他伸出手想學餘青川的模樣,撫摸孩子的額頭來催眠孩子,但是距離不夠,觸控不到那孩子。
江槐現在必須掙脫束縛自己的那雙手,氧氣瓶的剩餘的氧氣能不能支援到任務結束,還是一個未知數。
他像一條魚一樣扭動身體,試圖脫離那孩子稚嫩的大手,那雙手已經發育完全,江槐甚至看得到手指上的指甲。
在這個空間孩子依然在發育,江槐不知道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