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月疏星,冷風習習。深紫色的光芒如水中細波在黑夜中層層遊疊,將周圍淡彩光芒一次次吞沒。
塵瀟盯著眼前的青石陣門,心中壓抑隨著周圍色彩的相互爭奪漂浮不定。
峽谷內竹影搖曳,嗚嗚鳴鳴,從遠處攜來一陣輕靈足音。塵瀟這才嘆出一口氣來。
青璋走到他身旁站定,目光鎖在陣門的陣眼上片刻,才轉過身來,遞給塵瀟一件夜行衣。
“多謝。”塵瀟接過衣服卻在青璋臉上看到了欲要遮掩的失落,他忙改口道,“這麼晚了,擾你休息了。”
青璋低下頭去,淺聲道,“若不是廣源臺上的事,你也不用這麼遮遮掩掩回門派。”說到這裡,青璋聲音明顯發顫。
“這與你無關,入局而已。”塵瀟安慰道。
青璋收了心緒,問道,“你想去哪?”
“劍魂殿。”
青璋心中一驚,心臟似被捏了一把,絲絲陣痛。她望向塵瀟眼神複雜起來。
自從那件事發生之後,“劍魂殿”便成了兩個人心底的禁忌。誰都沒有再提過。如今這三個字從塵瀟口中清淡說出,竟不帶一絲情感。這讓青璋的心一時混亂難安。
“怎麼,有人在?”塵瀟見青璋表情不太自然,問道。
青璋搖了搖頭,“沒有。你這麼多年都不肯再進去看看,怎麼忽然想回去了?”
“想查一些東西。”
“查什麼?”
塵瀟望著青璋,眼眉微微一蹙,沒有說話。青璋心中一陣抽動,她知道,自己或許沒有資格詢問。忙低頭道,“我……”
“我記得當年門派中有一份《九州御覽》的殘頁,被收在書閣裡。我想查一下里面有沒有各門派兵器傳說的記載。”
青璋心中不解,還想問什麼,又有一種力量壓抑她不能開口。
塵瀟原本不想多做解釋,但見青璋表情,心中湧上難過,忙道,“凜笙在豐沮祭臺中繼承了蚩尤之力,我懷疑可能與赤羽派有關。如今九州內外風波不斷,其複雜程度,不像是一人所為。若是有人借局生局,恐怕會有大亂。我是想在大亂來臨之前,查一些緣由,以作防備。”
塵瀟說完轉身看著罌粟谷的陣門,心中沉重複雜。青璋只是聽著,並沒有說話。
塵瀟嘆了一口氣,又道,“仙然,用活人精魂偷練禁術預圖開啟罌粟谷,被邪蠱反噬,灰飛煙滅。”
塵瀟話語平淡,聽不出起伏,似是與青璋訴說,又似是對著陣門緩言。
青璋忍著內心深處上湧的疼痛,將眼淚含在眼角。
“對不起——我沒救下她。你怪我麼?”塵瀟又道。
“你一定盡力了。”青璋哽咽道。
塵瀟忽然轉身,望著青璋閃淚的眸子,目光微冷,問道,“我就那麼可信?”
青璋淚光一顫,眼淚順著眼角滑了下來。
塵瀟低下頭去,淺聲道,“對不起。”
他再次轉向陣門,微微閉上眼睛,“怪不怪我,我也沒救下她。”
“是我沒教好她,與你無關。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青璋淺聲道。
“你當年救仙然回去,都有什麼人知道?”塵瀟問道。
“沒人知道。”
“你確定?”
青璋心中吃驚,隨即點了點頭。
“走吧——”塵瀟說著,便先轉身走入竹林。
“等一下——”青璋跟上,問道,“赤陽怎麼會附上汙濁妖氣?你入了天牢?”
“誤入天牢,染了妖邪的血。”
“我記得師叔不讓你持這劍。是不是……”青璋說到這裡,忽然頓住,似是被自己的話嚇到。
塵瀟停下腳步,心也隨之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