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
“落絮,醒醒。”
聲音溫潤清冷,在雲中殿幽幽飄揚,像魔咒一般,將落絮喚醒。
落絮醉酒,迷離之間瞧見一雙金絲繡邊鞋上燙金華服邊。
落絮扯了扯唇角,歪歪斜斜起身,身軀沉重,搖擺不穩,醉眼迷離,意識模糊。
帶著濃重的酒氣,含糊不清地吐出幾個字來:“原來是太子殿下啊?”
千熠將手中的布料扔在落絮腳邊,不鹹不淡道:“若然給你的。”
一聽“若然”二字,落絮朦朧醉眼漸漸清明,他望著腳下發皺的布料,中了魔咒一般,發著瘋將它撿起。
布料有勾絲,顯然是從衣服上硬生生扯下來的,上面染著血腥之氣,夾雜著鹹鹹的海水撲面而來。
洋洋灑灑寫著:“僅休書一封,結緣一載,漸生不和,一別兩寬,伏願君千秋萬歲,恐來日無憑,立此書為證。”
落絮瞳孔驟縮,心臟被狠狠刺痛。
百年前,千熠生辰宴上,他同若然說,人界想沾染天界太子壽辰之喜,會選擇在這一日進行嫁娶之俗。
於是他們一起,去人界參觀了人間嫁娶婚俗,紅豔豔,一片喜慶。
若然從未見過人界的婚書,他們便一起去了書鋪,買下一張紅豔的錦帛,上面寫下:“兩姓聯姻,一堂締約,良緣永結,匹配同稱。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綿綿,爾昌爾熾。謹以白頭之約,書向鴻箋,好將紅葉之盟,載明鴛譜。立此書此證。”
,!
那是他與若然度過的最開心的時光。
此情此景,歷歷在目。
沒成想開心的時光這麼快便過去了。
一切好似霧裡看花,水中望月。
他犯了錯,若然絕不可能原諒他。
如果當時他未聽信凝酥片面之言,如果當時他未去寒酥宮,一切結局難講。
那麼多遺憾,那麼多悔恨,可惜為時已晚。
對不起,你原諒我好嗎?
良久,落絮聲音沙啞,萬分苦澀:“若然她還好嗎?”
千熠睨著落絮,冷硬的下顎線似乎都在叫囂著死寂般的冷怒。
“你可知,在你與凝酥暗通款曲之前,凝酥便已將若然扔進了神農爐裡,同窮奇一起煅燒?”
一提及此事,他便要忍住胸腔湧現的一股怒火,忍住想要殺了凝酥的衝動!
尤其是高高在上的那位天帝,他的父帝!
此事皆是他授意,憑凝酥那個腦子,絕對想不到如此惡毒的招數!
若然不能動!
誰也不能,縱使是父帝也不能!
千熠星眸中泛起薄薄的紅霧,琥珀色的冷瞳泛著深光:終有一日,他會坐上那高位,而父帝,也定會受到他應有的懲戒!
落絮驚駭,聲音陡然變大:“什麼,我不知,我竟一點兒也不知!”
若然如此聰慧機警之人,修為如此之高,怎麼會被凝酥扔進神農爐中,與窮奇一起煅燒!
怎麼會,怎麼會!
若然,你那時該有多疼、多絕望啊
從落絮渾濁的雙眸裡,頃刻間流出清澈的淚水。
千熠見落絮如此,只覺惺惺作態,他雙眸如深海旋渦,呈風捲殘雲之勢,似要毀天滅地。
“身前有凶煞的毒獸窮奇,身下又燃燒著文武之火,為了活命,她只能使用絞殺術,將窮奇融進體內!”
落絮難以置信。
絞殺術,乃禁術。
落絮也是偶然間才得知此邪術,天界之人,決不能觸碰,輕則靈力盡失,淪為凡人,重則魂正天地!
若然天賦異稟,修煉勤奮刻苦,不到萬歲便飛昇上神,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