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醒來?”凌明鼎咀嚼著這四個字,莫名感到一陣寒意。
羅飛還在講述:“夏夢瑤的催眠表演是一次次深入下去的。開始是引導大家回到大學時代,然後是中學、童年、幼年。可以設想,再往下的話,這種懷舊的極限最終將回到生命的起點。如果更進一步呢,何不捨棄現在的生命,讓一切清零?人生就此從頭開始——我想這就是一系列催眠表演的最終篇章吧!”
凌明鼎的眼角抽搐了兩下:“你認為小夏會用這種手法來蠱惑她的粉絲自殺?”
“這正是懷舊者需要的概念——把自殺當成新生的起點。”羅飛看著凌明鼎,然後他用某種獨特的口吻緩緩說道:“與其在絕望中生存,不如在希望中死去!”
最後兩句話的韻味非同一般。凌明鼎的目光驀地收縮起來,他警覺地問道:“你這話是從哪裡學來的?”
“這兩句話就是那個組織蠱惑信徒時的用語。”羅飛屏息片刻後,又加重語氣說道,“同時也是夏夢瑤最後一次催眠表演的結束詞。”
“最後一次?”凌明鼎有點茫然了,“哪一次?”
羅飛確認道:“就是剛剛結束的那場表演。還有比這更好的舞臺嗎?夏夢瑤苦心經營,要的就是這樣一個機會。”
凌明鼎搖搖頭:“可小夏表演時根本沒說過那些話。”他盯著羅飛,不明白對方為何如此指鹿為馬。
“她說了,只是你沒有聽到。”
凌明鼎啞然失笑:“這怎麼可能?我全程都戴著耳機,一個字也不會漏掉。”
羅飛告訴對方:“你聽到的並不是現場表演,而是彩排時的備份錄音。”
彩排時的確製作了備份錄音,但那錄音只有發生意外時才會播放。夏夢瑤的現場表現一切正常,怎麼會播放那段錄音呢?凌明鼎皺著眉頭,還是無法理解。
羅飛這便詳細解釋:“夏夢瑤使用的那個麥克被我做了手腳,麥克裡藏著一個頻道切換器,由我在後臺遙控操作。當現場觀眾戴上耳機,表演正式開始的時候,我就把公眾傳播頻道切換成事先準備好的備份錄音。而夏夢瑤的現場同期聲會傳送到另一個特定的頻道,這個頻道只有我能收聽到。”
是這樣的?凌明鼎將信將疑:“這個……你可以做到?”
“當然可以。技術上的細節暫且不論,你只要明白,你、所有的觀眾,包括演職人員,你們聽到的全都是備份錄音;只有我一個人聽到了現場的同期聲。夏夢瑤最終的表演和彩排時完全不同——”說到這裡,羅飛掏出了一個耳機般的電子器件,“我製作的現場錄音,你想聽聽嗎?”
真相就在眼前,凌明鼎卻感到一種莫名的畏懼。良久之後他才鼓足勇氣點了點頭。
羅飛把外設耳機遞給凌明鼎,自己手裡捏著一個控制器。等對方戴好耳機後,他按下了控制器的開關。
夏夢瑤的聲音在耳機中響起,一貫的柔美,帶著一種能夠直刺人心的魔力。但那些話語卻是凌明鼎從未聽過的。從催眠的角度來說,錄音中的每一句話都設計得極為精妙,彷彿煦暖的溫泉無聲無息地沁入聽者的心田。
正如羅飛描述的那樣,在十八分鐘的時間裡,夏夢瑤先是把人們的記憶帶回生命的起點,然後便開始灌注一個概念,死亡即是重生。
“與其在絕望中生存,不如在希望中死去!”
當聽到最終的結束語響起,凌明鼎的精神防線已全面崩潰。他艱難地將耳機摘下,手腕顫抖,無法自制。
“現在你知道她的陰謀了?”羅飛幽幽說道,“如果當時這段語音傳播出去,將有一億人被催眠,他們將接受‘死亡即重生’這個概念。然後那些對現實絕望,想要重新來過的人便會紛紛自殺。保守估計,這種人在群體中的比例也超過百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