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幾乎死傷殆盡,王厚隻身突圍,目前生死不明,應當是凶多吉少。
宋軍副將立即命令大軍疾退三十里,第二天覺得不放心,又命令退兵三十里,這才在湟水之濱安下營寨,目前敵情不明,冒然前去,一定會和王厚一樣送死,他選擇在原地待命。
問題是他們不知道該待誰得命,就在湟州援軍不知所措,進退倆難的時候,這天一早,王厚突然出現在兵營門口,他站在那裡一言不發,也一動不動,象個木樁一樣穩定。
營門衛兵趕緊往裡傳報,等宋軍副將率隊來迎接王厚的時候,他們都發現了王厚的反常。
王厚一身白衣,穿戴整齊,渾身上下一塵不染,大戰之後,這怎麼可能?除非他找了個地方刷牙洗臉沐浴更衣,好傢伙,王厚吃了這麼一場大敗仗,還有心情先搞個人衛生呀。
眾將施禮,王厚表情麻木沒有任何反應,不過他總算說了一句人話:“在此等候劉將軍。”話音剛落,王厚就一頭跌倒在地上,驚的大家七手八腳的把王厚抬到了軍營之內床上躺下。
隨軍幾個老軍醫前來會診之後,個個心驚肉跳,搖頭嘆氣,王厚身體冰涼,氣若游絲,命懸一線,這是馬上就要死的症狀呀。
再危重的病人,也不能不進行搶救,老軍醫們反覆斟酌,總算研究出個溫心補氣、培元固本的方子,抓了藥熬湯,一灌即吐。
吐了三次之後,王厚翻起白眼,嚇得再沒人敢給王厚下藥了。
老革命遇到新問題了,這種說死不活的病神仙見了都頭痛,別說普通的老軍醫了。
軍營更是人心惶惶,風聲很快傳遍全軍,深受廣大官兵愛戴的首長——王厚,只怕活不了幾天了。
就在這個關鍵時候,劉仲武親率積石山大軍前來和王厚大軍會合,大家這才安定下來。
西北軍中,誰都知道劉仲武是個有主見的人,而且聽說他剛剛率兵解放了積石軍全境,士氣正旺。
劉仲武接到童貫“火速救援西寧”的急令後,親率四萬大兵出積石,過廓州,他很快就得到了湟州軍王厚遇伏兵敗在湟水邊紮營的訊息,他略一尋思,決定先趕過來會合王厚,而不是單獨去救西寧。
沒想到王厚躺在床上等死呢,劉仲武親自給王厚把脈,他能感覺到王厚體內各種紛雜、怪異的資訊,王厚氣息微弱,心脈穩定,應當沒有生命危險。不過,王厚體溫已經低於氣溫,很難保證王厚會馬上清醒過來。
這讓劉仲武焦慮不安,畢竟,劉仲武還肩負救援西寧的重任,他不能在路上耽擱太久,否則,難免有一些喜歡閒扯蛋的傢伙,會借題發揮,參奏自己一本,只需要一句“中途逗留,貽誤戰機”就夠劉仲武好好喝一壺的。
那些扯蛋的傢伙懂個屁的“戰機”?
又過了三天,就在劉仲武忍不住決定要動身的時候,王厚終於醒了。
王厚一直在做噩夢,在一個水深火熱的煉獄,夢魘中寒冰、烈焰、狂風、暴雨、雷電、雪崩、泥石流等極端天氣和惡劣環境自始至終的煎熬和摧殘著王厚。
對王厚來說,被“厲鬼”啄食,是場災難,如果沒有他傳奇般的爹施以援手,他肯定是永遠也不用再醒過來了,醒不過來,當然要去他爹那裡報到。
王厚在一陣陣驚聲尖叫和劇烈掙扎之後,一夢驚醒,“嚇煞我也!”
王厚一身透汗,睜開眼睛後,第一個看到的就是劉仲武。
劉仲武總算的徹底鬆了口氣,他遞給王厚一條毛巾,“王將軍,先擦擦汗吧。”
王厚還在懵懂中,他接過毛巾,“我這是在……哪?你怎麼來了?你不是在積石軍嗎?”他的問題還挺多。
“這是湟水岸邊的大軍營寨,聽說你病了,我特地來看看你。”劉仲武總能找到合適的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