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他心中空蕩之處狠狠一抖,立刻鬆開若然。
若然脫離桎梏,癱坐在地面上,疼得抬起手腕,依舊緊閉雙眸,一顫一顫地痛苦流淚。
墨闕突然憶起,當年若然被抱在染月懷中,滴血認親之時,不過是手指被劃破了一道小口,便能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還翹起那根受傷的手指,控訴之意滿滿!
今日如那日一般,哭得如此累人,仍不忘抬起受傷的手腕!
墨闕頭痛欲裂,不由地嘆了一口氣,蹲下身子來,耐心輕哄:“本君都將你放開了,你怎麼哭得比方才還兇了?”
若然微微睜開盈盈水眸,眼眶微紅,止不住地往外墜落晶瑩剔透的淚珠,模糊得已然瞧不清清靈的瞳眸,只聽她一顫一顫哽咽道:“我疼”
墨闕望著眼前玉軟花柔、梨花帶雨的小姑娘,心情十分複雜。
想他堂堂魔界魔君,在老魔君殞命之後,頂著六界壓力繼任新任魔君之位,什麼陰狠毒辣的手段沒使過,什麼心思叵測的陰險小人沒見過?
憑他一身煞氣守著魔界,一夫當關萬夫莫開,誰不要命了敢觸他魔君的黴頭?
光說他魔宮中那般眾多的侍妾,見了他一身邪凜之氣,誰見了不害怕?
小哭怡情,大哭殞命!各個乖巧得不得了!
從未見過如此令他頭痛的女子,怎麼這丫頭哭起來令他如此心煩意亂!
明明都鬆開她了,怎麼還哭成這般模樣?得了便宜還賣乖!
驚殞胡說八道什麼?
什麼“七巧玲瓏君”?她分明是來折他壽的!
還嫌他少了一顆心,代價不夠大是嗎?
墨闕斂下心神,胸腔內憋著一股氣,好聲好氣勸慰:“乖啊,本君力氣稍稍大了些,本君知錯,本君這便為你療傷。”
若然聞言,哭聲小了些,但潺潺淚水依舊如大雨瓢潑。
墨闕努力壓制胸腔即將噴薄而出的怒意,不得不說,如今這結果,他較為滿意。
墨闕捏住若然的手腕,若然“嘶”了一聲,嬌嗔道:“輕點兒,疼”
墨闕眸光一閃,動作十分輕柔地捏住若然的手腕,驚然瞧見白嫩雪華的手腕處,確實有五根分明的指痕,青紫交加,猙獰恐怖。
墨闕峰眉狠狠擰起,不禁嘆息:這玉軟花柔的小姑娘,竟然生得這般脆弱!
不就輕輕一捏,怎麼變成這副模樣?
墨闕不再多想,凝神聚氣,緩緩在手腕處注入些靈力,不待多時,手腕處條條猙獰淤痕便漸漸消失。
隨即,墨闕沉聲道:“你不是能耐得很嗎?既殺得了無目獫又殺得了饕餮?真不知道如此怕疼,捕殺無目獫和饕餮之時,是怎麼受得住傷痛的!”
若然哽咽:“你還是偷聽了對不對?”
墨闕神色不變,道:“都說了是你二人說話聲音太大,本君不想聽見都難!”
若然蹙眉,聲音哭得有些沙啞,望著墨闕捏住的手腕,依舊從眼眶中流露顆顆淚珠,低聲沙啞回應:“無目獫和饕餮還算很好捕殺,因此,我並未受傷。再者,若是不疼,我自然不會哼出一聲。若是真疼,我也會忍著,等殺了它們再哭!”
墨闕抬眸,望著若然這張倔強的小臉,突然覺得有趣無比,好笑道:“若你往後面臨強敵,果真能做到如此?別是因為被重擊便疼得直接逃遁了!如此愛哭,倒是同你小娃娃時一般無二。”
若然羞惱,美眸中滴落最後一顆淚珠,微怒道:“我自然分得清輕重緩急,我哭是因為真的疼,而非仙齡幼小。若是苦難受多了,心也麻木了,自然哭不出來。如此說來,我倒寧願是個小娃娃,永遠可以痛快哭一場。”
墨闕聞言,心神一動,抬眸對上若然秀雅絕俗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