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知為何,他的心臟像是被無數刀子刺穿一樣,疼得幾乎要窒息。
彷彿有什麼東西離他越來越遠了。
魏姜給自己倒了杯茶,纖細的手指摩挲著茶杯,卻久久沒有拿起。
“我娘在我三歲時就上吊自盡了,我爹從來沒在意過我這個女兒,我從小仰人鼻息長大,吃哥哥姐姐們吃剩的,用他們不要的,就連讀書認字,也是自己偷偷去書塾偷學的,所以什麼禮義廉恥,三綱五常,都不曾有人教過我。”
魏姜突然笑了一聲,這次的笑容平靜了許多。
她抬起頭,望向眼前的人,苦澀從眼裡一閃而過。
“老谷主說得對,我的確有爹生沒娘教。”
說完,她站起身,淡淡地看了季晏禮一眼:“你的傷還未好,最近風冷,沒事不要到處跑,剩下的藥我會讓紅嵐給你送去,我看了一天的診,有了累了,不便招待二位。”
話音落下,魏姜便繞開二人,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季晏禮僵在原地,他想要追上去,又不知追上去之後該說些什麼。
對方苦澀的表情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他心裡堵得慌,看向自家爺爺也有了些埋怨。
“爺爺,您與魏姜並不相識,何苦說那麼難聽的話?”
他這個爺爺脾氣不好,極其護短,對自家人是百般寵溺,可對待外人時,就有些不顧死活。
可就算這樣,方才的那些話也太過分了些。
魏姜聽到那些話該有多難受?
老谷主冷哼了聲:“我又不知道她竟是那樣的身世,況且本就是她在外頭招搖撞騙,還想凌駕於你之上,我自然看不慣。”
季晏禮無奈扶額:“她何時招搖撞騙了?”
“她一個黃毛丫頭,竟給自己封了個鬼醫的名號,外人都在傳她的醫術遠超過你,這難道不是招搖撞騙?”老谷主道。
季晏禮都快氣笑了:“您可知她鬼醫的名號是從何處來的?”
“何處?”
“齊家天物坊,出自齊麟之口。”
此話一出,老谷主當場愣住。
齊麟與他的孫兒是好友,他自然是知道的,齊家在大周乃至三朝都名聲極大,權威更是毋庸置疑。
若鬼醫這個名號出自齊家之口,就足以說明她的醫術配得上這兩個字。
老谷主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是說,那丫頭的醫術真的在你之上?”
“豈止,怕是大周乃至整個三朝,也找不到醫術比她更好的人。”
而這個人,還是他的妹妹,是您老人家的外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