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她飛快的甚至有些粗魯的抹去了眼淚,直等到眼前的影像再次具體起來,真實起來,她才破涕為笑,卻又再次變的模糊……
她高興,真的高興,幼清望著上頭端坐著的父親,拼命的點著頭,嘴唇顫抖著不知要說什麼,眼淚卻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怎麼止也止不住。
“妮兒!”方明暉也紅了眼眶,疲倦的臉上滿是欣慰和高興,他望著幼清依舊像她兒時一樣,柔柔的喊著她的小名,“妮兒,爹爹回來了,想爹爹沒有。”
幼清點著頭,拼命的點著頭,許久許久才擠出一個字:“嗯。”又覺得這樣不夠,卻又不知道說什麼,眼巴巴的看著方明暉,“想,很想,很想!”
“妮兒乖,先把禮成了。”方明暉望著幼清微笑,“一會兒再和爹爹說話!”
幼清抽著氣應了一聲,埋著頭朝著方明暉拜了下去,重重的一拜匍匐在地,彷彿心也落在了實處,方明暉微微一愣,想要去扶卻還是笑著收了手!
他的妮兒長大了,不再是抓著他袖子不鬆手的孩子了,方明暉眼角微紅。
幼清垂著頭緩緩朝郭老夫人走過去,視線就不由自主的投向站在門口的宋弈身上,他穿著一件湖藍的湖綢長衫,身姿如松,目似幽潭,微笑著望著她,啟了唇朝她無聲說道:“乖!”
原來他一早出去,就是為了接父親回來。
幼清咬著唇皺著眉,強忍著才沒有讓自己哭出聲音,她走過去端了酒遞給郭老夫人,郭老夫人微笑道朝她點點頭,後面的事情她記不清了,直到許多年她想起來,只記得宋弈看著她的眼神,還有她跪在父親面前聆訊時,父親說的那一句:“我兒自幼聰慧,體貼孝順……是為父無用連累我兒受盡離別之苦,往後望我兒永保童心,不驕不躁健康平安!”父親說的根本不是訓斥的言辭,她卻哭成了淚人。
等禮成後,夏二奶奶等人都已經哭紅了眼睛,幼清謝禮時她拉著幼清道:“快去和你父親說說話,我們也不是外人!”
幼清抹著眼淚點著頭道謝,又去看郭老夫人,郭老夫人笑道:“你們父女能團聚是大喜的事情,去吧,有你姑母在慢待不了我們。”
幼清又朝眾人行了禮,轉身朝負手站在身後的方明暉跑過去,她想抱抱父親,還想摸摸他眼角的皺紋,可是卻不敢,拘謹的像個孩子似的站在方明暉面前,望著他道:“父親,你回來了。路上順利嗎。”
方明暉頷首,道:“順利!”又指了指門外,道,“辛苦聞瑾和大勇了。”
幼清回頭去看,果然看見路大勇和薛瀲,薛瀲黑了不少,也瘦一些,但卻比以前高了許多也堅毅了許多,他朝幼清嘿嘿笑著走了過來,道:“舅舅,我一點都不累,真的。”話落,又和幼清道,“你不知道,我們回來的一路上,不論到哪裡舅舅都能和我說當地的風土人情,舅舅讀了好多書,天文地理什麼都知道。”一臉的崇拜。
幼清就露出與有榮焉的表情來,笑著道:“那是當然,古往今來的書我父親都讀過,你以為大周才子的名號是白得的麼。”像個孩子似的昂著頭,昭告著全天下,他父親的能耐!
“妮兒。”方明暉想揉揉幼清的頭,卻發現她頭上戴著明麗的珠冠,不由笑著收了回來,道,“都及笄了,還像個孩子似的!”
幼清抿唇望著方明暉直傻笑!
方明暉寵溺的搖搖頭,和薛瀲道:“你娘和你父親掛念著你,你快去梳洗一下拜過他們。”
“是!”一向跟猴子似的不著調的薛瀲,端端正正的朝方明暉行了禮,跑去了薛鎮揚和方氏身邊,方明暉又對路大勇道,“你也去歇著吧!”
路大勇應是,退了下去。
方氏走了過來,捂著眼淚向方明暉行了大禮,淚眼朦朧的望著方明暉喊道:“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