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轅持劍而立,腳踏頭顱立在血泊中,滿目煞氣,大喝道:“再來!”他身後僅剩的三名親隨也隨之齊喝,“再來!”
不過四人,蔡彰卻駭的眸光微縮,連退了兩步。他認識鄭轅很多年,也向來了解他的心性……可後來自鄭轅惦記上方幼清後,便和以前有些不同,而此刻的鄭轅又回到了幾年前的樣子,冷血,奢殺!
蔡彰不明所以,可眼前這關必須得闖,他決不能將這麼多人,折在這區區的登州城,這樣的機會他蔡彰沒有第二次了。
蔡彰一鼓作氣,大喝一聲:“殺他狗日的!”自己提著劍帶頭衝了進去。
濟南城外,宋弈立在城門之下,望著高牆上站立的趙銳,語調輕鬆的道:“莫非郡王是打算自立為王,而嫌恭王礙事做了你的絆腳石?”他面不改色的說著挑撥離間的話,低頭打趣的看了眼被捆綁著,已全然沒有方才臨淵風度的恭王,“若真是這樣,我可要替恭王嘆息了,養了這麼個兒子,也算是白忙活了!”恭王府突圍很簡單,他抓住恭王便可。
“宋九歌!”趙銳站在城樓之下,“你少和我廢話,要不然咱們就光明正大的打一架,否則你就將我家人放了!”
宋弈趕了百里的路,當然不是為了將恭王送給趙銳,他挑眉道:“嗯。你將城門開了,我便將恭王還給你,如何?!”又道,“郡王莫怕,濟南城可是有三萬兵馬,而我是隻身前來,你有何懼!”
趙銳氣就氣在這裡,他怒道:“你簡直不識好歹!”話落,手一擺讓弓箭手準備,支支箭頭對準宋弈。
宋弈拍了拍恭王的肩膀,又叫人將趙銳的夫人和孩子拉到前面來,他一把圈椅在恭王身後坐下來,戴望舒奉茶,他姿態閒然的喝茶歇息。
“爹爹!”趙銳的長子哭喊著救命,趙銳大怒去無計可施,“無賴,卑鄙!”
“宋九歌。”恭王回頭看著宋弈,“這般耗下去對你毫無意義,三日之內你的援兵不會到,你難道要在此耗上三日?”
宋弈不置可否。
“不如我沒做個交易如何?!”恭王看著宋弈,“我將解藥給你,你放我家眷進城,待你援兵到後我們再決一勝負。”
宋弈挑眉看他,笑道:“這麼說恭王身上有解藥?
心甘情願!”
“你搜不到的,不必打什麼主意。”恭王彷彿猜到宋弈所想一般,冷笑道,“不過,你若將我家眷放進城去,我定將解藥給你。”
宋弈掃了眼恭王,淡然的道:“來不及了!”
“什麼意思。”恭王話一落,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陣轟隆隆的腳步聲,震耳聵聾令人心顫,“援兵?”恭王反應過來看著前方,又轉眸過來看著宋弈,“怎麼可能,不可能這麼快就到。”這是恭王第一次失態。
宋弈起身憐憫的朝恭王掃了一眼,道:“騎兵六日,如何?!”
他竟一點都未察覺!恭王心頭大恨,突然回頭對城門上的趙銳道:“放箭!”
“父王!”趙銳瑟縮,只要箭射下去,死的不只是宋弈,還有他的父母和妻兒,趙銳自問做不到!
恭王冷聲喝道:“死又何懼,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他從來不怕死,也不怕犧牲,只要事成,一切都是值得的。
趙銳搖著頭:“父王!”
恭王的身後一片是家人低低的哭訴和哀求之聲……
“宋九歌。”恭王回頭不屑的看著宋弈,“世人皆傳你俠肝義膽,剛正不阿,我今日一會也不過如此,竟用如此卑劣的手段,你與土匪有何區別,擔不起世人給你的褒獎。”他把宋弈想的太君子,可眼前的人分明就是個流氓。
宋弈淡淡一笑,渾不在意,就如幼清所言,這世間沒有什麼手段是高明不高明的,重要的是,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