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門的車馬絡繹的離開,升騰的塵埃扶搖直上,在晨光的照耀下如條變幻莫測的游龍。
江曌站在五樓向東的窗戶邊,垂簾瞧著從喧囂轉為寧靜的東門,臉上不見情緒。
他身後是擺著各種國內外名著古籍的書房,書房整體是水曲柳木質結構,通風背陽,導致房間不如外面明亮。
在深色的攏罩下,審視著下邊的男人,如運籌帷幄的帝王,似這島上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
沒多久,書房響起有節奏的敲門聲。
江曌收回視線,離開窗戶,回到書桌。“進來。”
低沉磁性的嗓音,如同這些充滿歷史見證的古籍,沉穩權威。
江遠帆縮手縮腳的進來,看裡面壓自己一頭的堂哥。“哥,有什麼事嗎?”
大清早的,不會叫他過來捱罵的吧?
江曌坐椅子上,打量除了帥氣的臉,毫無優點的堂弟。“坐。”
惜字如金的話,更叫人害怕。
江遠帆緊張得不行,卻還是照做的拉開椅子,忐忑的坐下,不安的問:“是因為李建生的事嗎?”
江曌深邃的眸子,看了他半會。“你跟林小姐是什麼關係?”
原來是談他前女友的事啊!
江遠帆鬆了口氣,連忙講:“前女友的關係。哥,她就是個想嫁進豪門的撈金女,不值得你費神在意。”
江曌目光冷了分。“是嗎?”
“對啊,她自己親口承認的。”
“她這麼說,你就信了?”
江遠帆見他不信,就講:“我不信不行啊。她一開始說要搞我哥,但我哥不是有物件嗎?然後昨晚她大概見過你,就又把主意打你身上了。像她這麼厚臉皮的人,我還真是第一次見。”
打他主意嗎?
沒看出來。
江曌想到早上的事,陷入沉思。
江遠帆見他神色緩和了些,立即添油加醋的講:“我跟你說,我分手前一晚跟朋友打賭,給她發條資訊,她就立馬屁顛屁顛跑來酒吧找我了。所以我說哥,你別被她單純漂亮的外表給騙了,這種女人不圖我錢,難不成圖我長得帥嗎?”
江曌冷睨著他,反問:“這麼不喜歡,還帶她回家?”
他問的看似平靜,實際就算他身後豔陽高照,江遠帆都感到陣寒意。
江遠帆對上他堂哥黑沉沉的眼睛,心裡莫名一緊。
完了,剛才說太多,他圓不回去了!
江遠帆戰戰兢兢的講:“哥,我這——是她非要來——”
非要來,就把原本要給校長的邀請函給她?
他不是第一次處理這些鶯鶯燕燕,也不是不知道家裡的規矩,怎麼可能把已經分手的女人邀請到島上來?
江曌審視著吞吞吐吐的人,眼神微沉。“懷孕了?”
這低冷的話,如同一把帶著殺氣的利刃,嚇得江遠帆連忙搖頭。“沒有沒有!哥,這話你不能瞎說,我跟她是清白的!”
他這說得,像是怕被佔便宜的大姑娘似的。
江遠帆之所以這麼緊張,主要是江家歷來有規矩,未婚先孕,只有兩條路,要麼娶回來,要麼淨身出戶。
他這花花少爺,既捨不得結束自由,也捨不得錢,哪敢做這樣的事?
但也只有這樣事的,才能威脅到他。
江曌瞧著臉都白了的人。“那你為什麼把邀請函給她?說!”
一個說字,嚇了忐忑不安的人一跳。
江遠帆看逼迫自己的堂哥,搭拉下臉,喪氣的垂頭。“就……”
這時門外再次響起敲門聲,打斷了他的話。
江曌望著想回避的江遠帆,沒有理會門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