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冰看完範天成和鹿鳴兩個人少得可憐的口供，就放下檔案，看坐在詢問席，態度端正，道貌岸然的醫生楊易。
他沒有跟江曌和吳少鐫等人打招呼，直接問：“楊醫生，關於你殺害蘇玉錦的事，人證物證都有了，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這件事情，最大的困惑和疑點，就是冷靜自持的楊易，為什麼突然要殺害蘇玉錦，並且還是下那麼狠的手。
楊易泰然自若的坐在椅子裡，臉上沒有一點緊張。
面對刑警隊長的質問，他閉口不答，彷彿沒有聽到。
雷冰沒時間跟他耗，直接把一打照片給陳星。
陳星拿著照片過去，攤在楊易的桌前。
雷冰嚴肅的講：“從上船到這裡，你與蘇律師一共會面了七次，關係看著不錯。而蘇玉錦跟馮小濤，幾乎沒什麼交集，他怎麼會出現在那個房間，是不是你早有預謀的？”
楊易沒看桌上的照片，他看著逐漸暴躁的雷冰，用著知識份子的溫和與教養，慢條斯理，不急不躁的講：“雷隊長，你們有本事就自己去查，我是不會回答你的任何問題的。”
聽他這氣定神閒的話，看得出來，他這是要沉默到底了。
雷冰疑惑。“你不為自己辯解嗎？”
楊易反問：“現不在庭上，我辯解什麼？”
這——
這話一聽就不簡單，感覺他在藏著什麼秘密大招。
雷冰回看手下交來的各項證據，以及兩個人證的證詞，實在想不通，這個楊易為什麼能在殺人後，還表現的如此從容不迫，甚至是自信滿滿。
林妄和江曌等人也同樣不解。
楊易企圖殺人是不爭的事實，他要不是瘋子，現被抓住了，怎麼會一點也不害怕？
等等。
林妄突然想到什麼。
在她深想一閃而過的念頭時。
楊易扶了下眼鏡，看江曌和林妄等人。“看你們的樣子，蘇律師是搶救過來了吧？”
他說著，看回雷冰和陳星等人，親和一笑。“既然是搶救過來，那就是殺人未遂。”
林妄聽到殺人未遂四個字，眉頭一皺。
殺人，與殺人未遂，是有很大區別的。
林妄望著從容不迫的楊易，暗中攥拳。
她很快冷靜下來，壓下情緒，看旁聽的吳少鐫和陳渭中。
江曌垂簾，看一直皺著眉頭的女孩，又看被她漂亮的眼睛望著的吳少鐫，同樣思考著什麼。
而雷冰聽了楊易大言不慚的話，氣得拍桌子。“楊易！你不要太放肆了，以蘇玉錦目前的傷勢，我們可以按最高階別量刑！”
雷冰身子高大，這一拍一吼，沒犯事的人都嚇得小心臟亂跳。
楊易卻面不改色，根本不在意他的恐嚇。“雷隊長，你不是在忙著查張牽的案子嗎？大家明天一早就離島了，你還是別在我這裡浪費時間了。”
確實，比起被人謀殺的張牽，他這個顯然不是那麼緊要，更何況還有兩個人證。
雷冰望著像是不怕死的楊易，有些遲疑。
林妄張嘴，想說什麼，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事情已經到了這步，自己不宜牽扯過多，更不能像以前那般鋒芒畢露，挑釁警察的權威。
林妄看坦然自若的楊易，已然料到他有持無恐的原因，沒有再坐下去的必要。
她在雷冰遲遲沒有找到破局的辦法時，直接起身離開。
這種詢問，本來就沒有參與的必要。
一方鐵了心什麼都不願說，一方沒時間過多追查，事情一時無法推進。
大概是見有人離席，吳少鐫和江曌兩人相互看了眼，也起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