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低聲絮語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遠遠只見姿態親暱至極,連路過的下人都自覺停住腳步,低頭不敢多看。
隱隱有低聲笑語傳來。
瀲灩日光下,女子紅裙曳地,身形纖瘦,男子玄衣如墨,修長挺俊。
這一幕依偎親暱卻不見曖昧,只有脈脈溫情,雋美如畫。
易水月優雅坐在正廳裡,聽到身後侍女的低咒聲,她微微轉頭,看到院門外那彷彿無法被任何人介入的親密一幕,霎時間刺痛了眼睛。
“砰!”端在手裡的白玉杯,被驟然間加大的力道瞬間捏碎成齏粉。
“少宮主——”兩個侍女心頭重重一跳,頓時大氣不敢出。
易水月沉著臉不語,手一抬。
兩個侍女頓時半跪在地上,變戲法一樣地取出水盆、手帕、仙露等物,小心翼翼地衝洗她手中的粉末,用絲帕仔細擦乾手指,最後又取出一小盒牛乳般的凝脂,輕輕塗抹在她的手上,緩緩揉開。
纖長漂亮的一隻手越發雪白如玉,指甲泛出寶石般的光澤,精緻美麗得猶如藝術品一般。
在君無塵和雲落走進正廳之前,訓練有素的侍女飛快打掃好了一切痕跡。
在外人看來,水月仙子依然是那麼端莊優美,集天地造化於一身,純潔無瑕的令人自慚形穢。
“師兄。”她淺笑著站起身,眸光如水一般滑過雲落身上,又落到他們十指相扣的兩隻手,微微一頓後,便波瀾不驚地收了回來。
雲落一瞬間感覺自己的手腕就像被毒蛇的蛇息掃過一般,森森的寒意透骨。
雲落微微擰眉。
君無塵卻是毫無感覺,對易水月的態度不冷不熱,落座之後便道:“聽說你有急事要見我?”
易水月淺笑著點頭:“這件事關係重大,我不放心任何人,所以貿然打擾,想與師兄單獨談一談。”
她加重了“單獨”二字,如水的眸光有意無意地瞥過坐在君無塵身邊的雲落。
雲落心裡直翻白眼——看她有個屁用?
又不是她自己要跟過來礙人眼的,明明是君無塵硬把她拉過來,不來都不行。
君無塵只當沒聽出她的暗指,淡淡嗯了一聲:“說吧,是什麼急事?”
“……”易水月一時有些噎住,淺笑的神情隱隱僵了僵。
雲落將她的神情看在眼裡,本來還有點小鬱悶的心情一下子就樂了。
易水月這個人,大概是平時被人仙子仙子的追捧慣了,養了一身的高傲毛病。平時她不想見什麼人,只要一個眼神示意,自然就有旁人替她趕出去。
哪怕是在君無塵面前,她稍微收斂了一些,但骨子裡的傲慢卻是改不掉的。
她不想讓雲落待在這兒,又拉不下架子親口趕人,於是就想透過言語暗示,讓君無塵替她把雲落趕出去。
只是,君無塵憑什麼慣著她呢?
唯一有資格讓他慣著寵著的女人,只有雲落好不好。
易水月算哪根蔥!
君無塵就當做聽不懂她的暗示,眼皮都沒抬一下,直截了當地切入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