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橋並不作聲,冷眼看著她瘋癲了一樣的低聲笑著。
“我沒有什麼身份。”南橋道。
水桃哼了一聲,“你以為你忘記了?不,你沒有忘記。你身體裡流的是什麼血,你就是什麼人,這一點除非你死了,否則永遠不會改變。”
“我不會離開,”南橋的臉色依舊如同木雕的一般死氣沉沉,“我不會趕你走。”
“呵,你當然不會,否則你如何跟小姐交代呢?”水桃冷笑。
“如果你再動她,我會殺了你。”南橋情緒沒有絲毫變化,他的所有的面部表情就像是凍結在了那個冬雪飄散的夜裡,再也回暖不了。
南橋轉身離開,水桃撲倒在地上,失聲痛哭。
她不想那樣跟他說話的,她真的不想的。可是她忍不住地焦躁,忍不住地生氣,忍不住地……嫉妒。
他的眼睛裡只有小姐。她知道小姐對她好,可是南橋那個呆子生生地把所有目光都給了她,小姐卻絲毫不知……所以,她不甘心。
她想著……若是用小姐在乎的人來威脅南橋,或者乾脆讓小姐死了,興許……南橋就會帶她回家。
然而眼睜睜地看著三寶扯著她的辮梢對她微笑,她竟然不忍心了,把三寶藏在樹叢裡,她匆匆離去,走過拐角終於還是流著淚又走回來,可是樹叢裡的三寶已經不見了……她魂飛魄散,四處找了一個下午。回去領罪的時候,三寶和二寶湊在一起玩的正開心,她狠狠地送了一口氣。
當小姐的衣袖在兩指尖劃過,她的心像是放進了煎鍋裡,噼裡啪啦炸得稀爛。她對自己說,好了,小姐要是有事,自己也正好不用活了,就放那個呆子一個人在世上孤獨到死吧。
【2】
雲驛騎著馬載著魏北悠慢慢地走過肅靜的大街,魏北悠精神已經相當不濟了,合著眼睛靠在雲驛的懷裡,卻睡不著。溫暖的胸膛裡傳來的熱量貼著魏北悠的後背把她整個人烤的如同初夏,忍不住轉過身把雙手也蹭進雲驛的腰間,抱住,整個人更加貼合地倚靠進雲驛的懷裡。
“喂,木頭,這樣的速度什麼時候才能到魏府啊?”魏北悠暖洋洋地哼哼唧唧。
“不去魏府。”雲驛淡定。
“哦……啊?不去魏府?”魏北悠一驚,坐直身子。
雲驛看著她眼瞳暗了一下,手裡的疆繩一動,馬兒通靈一般,前蹄突然抬起,魏北悠重心不穩,一頭栽進雲驛的懷裡。
雲驛暗暗地笑了一下。
魏北悠捂著撞疼的腦袋捶了一下雲驛的胸口,“喂,你笑什麼?”
雲驛一伸手把她摟緊,“嗯,想帶你直接回雲府。”
魏北悠眨巴著眼睛沒反應過來。
雲驛的鼻尖蹭在她冰涼的鼻尖,呼吸可聞,“娘她一定會高興的。”
“哎哎哎哎?!”魏北悠驚訝,“不會是真的吧?你不三媒六聘不八抬大轎,就打算這樣的月黑風高的晚上把我拐回家?你娘教你的?!”
雲驛悶著頭趴在她脖頸間吭哧吭哧地笑了。
馬兒一頓,打了個響鼻,第一次看見主人那麼笑它可能也嚇到了,不等雲驛拍打馬腹,它蹄子一邁,輕快地跑了起來。
因此,焦急地站在門口的越夫人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一批馬上的自家女兒和雲家小子。雲家小子嘴角帶著一絲笑意,而自家女兒的拳頭一下一下地砸在對方的身上。
越氏撫額……幸好是半夜,又是亂戰之後……看來女兒是鐵了心了……
想想那個雲夫人,越氏微微展開了笑臉,嗯,有這樣的婆婆,應該沒問題吧。
【3】
雲驛走進營房的時候,一個副將迎上來,笑道:“雲將軍,下官真是服了,您用兵可真是沒說的。混進流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