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白亦淡淡,「高處不勝寒,我習慣了。」
時絨:「……」
時絨懶得吐槽,「要不然……你不戰而逃的事,咱們找個由頭解釋一下?我剛拿下了鳳於白,雖然過程有點爭議,但如今已經基本上是小隊的精神領袖了,我說的話,還是有些分量的。不然他們真把你甩下了……唉,我也不能和你雙排呀。」
白亦詫異地看她一眼,明白過來:「你是為這個特地跑來找我聊天?」
絨崽心軟,見不得別人不待見他,怕他難過,還想從中調停。
白亦被崽子的體貼給暖到了。
不過在他眼裡,這些小輩跟會說話的貓兒狗兒沒什麼兩樣,只是有的話密些,有的長得壯一些。
有誰會因為自己被外頭的貓兒狗兒不待見而難過的呢?
倒不是說他看不起這些小輩,畢竟輩分和年齡上的差距擺在這。
人家排斥也好,敬畏也罷,那點情緒落在他心上,不過一點浮塵,毫無分量。
但絨崽一片好意,不得不領。
白亦笑吟吟,給足了她這個小隊「精神領袖」的面兒:「好啊,那你幫我說說好話吧。」
從方才起就一直繃著臉的時絨嘴角翹了翹,終於咧出個笑來:「嘿就知道還得靠我給圓場。」
又絮絮叨叨,「您以後辦事可不能這麼不看場合了,投降的時機就跟故意的似的,也太拉仇恨。你要是不出手,躲遠點就行嘛。」
她像是稱意了。
高興的時候和在人前的懶洋洋放空的閒散不一樣,眉眼飛揚,眸子晶亮,得意得像是尾巴都要翹起來。
白亦瞧著她,渾然未覺自己眼底的笑意從未消失過,
低聲附和著應:「好。」
……
時絨心情好極,直接賴著不走了。
搖著腳丫子,東一榔頭,西一棒槌地同他聊天。
陪她耗了大半夜,心心念念美容覺的白亦:「你今晚不睡?」
時絨:「?我今晚守夜,不能睡。」
白亦:「?」
他突然感覺自己有點錯付了。
「對了,」
時絨突然想起來,「上次為了避人耳目不方便,問得不夠清楚……師尊為我解除降……嗯因果環,不會有什麼損傷吧?」
白亦打了個呵欠:「嗯……沒有。」
時絨湊上去又問:「可師尊不是說,但凡大氣運者,我都得繞道避開走,為何唯獨師尊是個例外?而且還能讓我的因果環一觸即潰?」
白亦眼底的笑意有片刻的凝滯,
面上卻無半點不妥,笑說不知,語調依舊是輕慢的:「可能因為我冰肌玉骨,仙姿卓然,沾染一點則沁人心脾吧」
時絨:「……」
因為這話確實是白亦能說得出口的,她登時無了個大語,沒再多想。
就算師尊乃天下第一人,也不能全知全能,連天道的安排都知曉得一清二楚吧。
白亦看她似並未起疑,又主動岔開了話題,嘆息著:「現在的小輩們可真難相處……唔,其實我小時候還是挺討人喜歡的。」
時絨:「……」
時絨:「小時候?多小?」她對著他這一張少年臉,實在很難理解這個「小時候」的時間段。
白亦轉過身來看她:「比你還小點兒吧。」
時絨:「……哦,那是挺小的。」
那您討人喜歡的時候真是夠短,也夠久遠的了。
第16章
從高處俯瞰,幻荊森林像是一片巨大的扇形,外圍被沿著海岸線的扎羅山脈所包裹。
扇面匯聚的那一點,森林佔地約莫才二十公里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