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的聲音從裡頭傳出來:「不必了,你們先行,我晚些再到。」
時絨:「……」
昂貴的傳音紙鶴在弟子峰和浮華山之間來來回回奔波,
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被用來做日常聊天用。
「師尊不會不去了吧?」
「怎麼可能?」
「那師尊為何不同我一趟去?」
緊接著又是一隻紙鶴跳進窗來,自顧自道,「是因為那日,我對師尊言辭舉止輕浮,叫師尊生氣了?」
第45章
話問出口, 窗臺之上整整一刻鐘沒了動靜。
時絨躺在床上,撥弄著紙鶴的翅膀等得笑起來,彷彿能想像到那頭師尊糾結的模樣。
——不知是該言辭鋒利地譴責她,
還是該佯裝無事發生, 亦或者假意大度地說沒事。
時絨酒醒之後,也曾有過愧疚。
她前世在軍隊裡和一群兵魯子待慣了,什麼黃腔沒聽過。她自個倒是從不搭腔,沒想到喝醉了酒, 就原形畢露了。雖說調戲師尊的尺度不大, 但依舊驚著他老人家了。
愧疚完了,又覺得師尊的豆腐可太好吃了。
瞧著那麼不可侵犯一人,實際裡卻怪「好欺負」的。
吃了暗虧只往肚子裡咽, 也不聲張。
要是真遇見個「流氓」,豈不是更縱容人家得寸進尺麼?
時絨無不憂心, 又興致昂揚地想, 幸好她是個正經人啊!
……
時絨不好這個時候鬧得師尊下不來臺,
怎麼說都得先把人哄到青雲學府了再說。
道歉態度誠懇, 又傳了小紙條過去,認真道:「對不起師尊, 我這幾日已經反思過了, 都是我舉止欠妥, 我給您道歉!」
……
她這麼說,白亦收了道歉信, 就信了。
他一個多月來輾轉反側, 彷彿就是等著這麼一道容他下臺的臺階, 霎時一身輕鬆。
大半夜的親自從浮華山趕了過來。
他已經整整一個多月沒見著時絨, 心裡掛念得緊。
又想著她在素仁手底下聽訓, 肯定是會吃些苦頭的,半刻也等不得了。
真到了地兒,卻又沒推門進去,只躲在樹後偷偷瞄上一眼。
時絨就住在佈置簡單的弟子別院之中,正孤零零地蜷坐在榻上看書。
院子裡就桌上點起了一盞燈,屋內又黑又暗的。
她無精打采地低著腦袋,整個人像是瘦了一圈。
如此模樣,可見是認真反思了的。
白亦越看越不是滋味,心疼地遞了個紙鶴過去,
與她作雙方和解:「你知錯就好,師尊原諒你了。」
……
時絨收著信,放在枕邊,聽了一遍又一遍。
心想:師尊這麼好哄,以後可怎麼得了哦……
……
兩日後,雲隱仙府送學的行舟停在弟子峰前
弟子峰上,從山腳到半山腰,水洩不通地擠滿了圍觀的弟子。個個如打了雞血一般,吵吵鬧鬧地呼喚著此次進學之人的名字,手中還扯了橫幅,像極了追星現場。
時絨心情好,登舟之前往喊著自己名字的方向瞥了一眼。
只見那姑娘額頭上綁著一條絲帶,絲帶上寫著:絨絨你還愛亦亦嗎?
時絨:「?」
好傢夥,雲隱仙府內部都有cp粉了?
她覺著有趣,輕輕一勾手。
那姑娘額頭上的絲帶便自個鬆散開去,乘著風,一路飛到了她的手上。
時絨握住那絲帶,低頭看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