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時絨以極快地速度解決了聚集尾隨過來的骨翅屍鬼,也便沒能驚起太多其他屍鬼的注意。
幾人入行舟法陣,氣息被遮掩下去。羅倩和牧丹青立時上前,對狀況悽慘的明殊的小隊展開救援。
之後半個時辰內,不停有屍鬼因被明殊法器引發的靈氣波動所驚擾,追隨著痕跡,從遠處追摸過來。但眼神不濟,看不到近在咫尺的行舟,又聞不見氣息,在附近徘徊哀嚎。
時絨被吵得休息不了,悄咪咪摸上去把他們解決了。
外面又重新安靜下來。
……
時絨解決完屍鬼回舟。
剛調養著恢復了一絲氣力的明殊等在門口,態度溫和:「多謝你救我。」
眾人因意識到時絨家行舟的隱匿大陣躲避屍鬼追蹤的效果極好,不再聚集在一起,而是三三兩兩分開。
救人的救人,休息的休息,玄梓和龍濉則在中控室觀測著行舟周邊情況,望風。
附近沒有其他人,明殊特地找的這個機會和時絨獨處。
時絨不太有興致搭理他,救人更不是衝著他去的,淡淡嗯了一聲要回房。
明殊攔在她面前:「我知道這很突兀,但是咱們能聊一聊嗎?」
聽那語氣,像是要攤牌了。
……
時絨在上劍修課時,經常能看到明殊。
並不湊近了,只遠遠看著,偶爾與她對上視線,便慈愛溫和地一笑,像是要走潤物細無聲的路子。
時絨之前同他配合著演戲,不過是為了找原身的魂牌。既已尋到,她便不必再給明殊什麼好臉色。
在九轉閣和雲暉殿下了他兩次面子,時絨以為明殊該能體會到她與他劃清界限,兩不相干的態度了,可他覺著有利可圖,依舊不依不饒地黏上來。
總被人惦記著也是煩,時絨合計著乾脆一次說清,應答下來:「好,你說。」
……
惡人假裝出的溫柔,和真心溫柔之間的區別,便是自私自利之人,是沒有同理心的。
時絨試想,若是原身站在這,與丟棄自己十年的父親說開身世,必然是個壓抑著怨懟和愧疚的氣氛。
可明殊沒有愧疚。
他看著她的表情,像是因為終於找到了切入點而鬆了一口氣,神色明朗起來。
臉上的沉重浮於表面,虛假地讓人不忍直視:「你早已知道自己身世了,是麼?」
時絨道:「六歲的孩子已經有記憶了,這不奇怪。」
「你還記得?」
明殊眸低泛起一絲隱約的欣喜,懷念著道:「那你可還記得咱們的小家?就在朝城的文泉巷中,我已經將它買了下來。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始終將院子保留成從前的模樣,你若是想念,改天我帶你去看看。」
時絨:「……」
她真是無法理解,這人哪來的臉,膽敢和女兒懷念過往?
明殊小心翼翼地關注著時絨的面色,後知後覺地感悟到回憶無法喚起她對自己的親情,低聲解釋:「你當時年紀還太小,被我送去雲隱仙府,想必很是怨我吧?」
時絨反問:「我不該怨你?」
「你年紀太輕,又一路順遂,沒經歷過波折,自然不知這世間萬事,總是不隨人意的……」
他慨嘆一番,時絨被這濃重的爹味嗆了嗓子,死活聽不下去了,拔腿要走。
明殊攔住她:「你可知你母親當年為何會死?死在這埋骨秘境?」
時絨腳下一頓。
「她那是為了你。」
明殊臉上難得有了一絲真實惋惜的情緒,「因你生下來便是三靈根資質,平平無奇。我回春門兩系奪權,正值緊要關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