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語地抬手, 想捏一捏發漲的眼窩, 平復一下心情, 卻發現自己的手指還微微地顫抖著。
時絨:「……」
時絨將默默將那不爭氣的手背到身後, 用力握緊。
沒事的,假的而已。
重新深吸幾口氣,閉上眼。
眼前卻又出現了白亦心口燃起骨魂火的模樣。
靠在她懷裡,蒼白的膚如玉,沾染鮮血的唇濃艷。
淺淺的笑顏,脆弱而易碎。
艹!
時絨的心態徹底裂成了渣。
……
那分裂出來一小團的骨魂火,在攻擊完時絨之後,變得更加細弱黯淡。
像是脫力之人,木訥地懸停在時絨面前不遠處,又像是忌憚她身上護體的秘寶,不敢再輕易上前。
但時絨若是有所動作,它必然會立即地跟上來,封鎖她的去路。
針對之意明顯。
時絨:「?」
做什麼搞我?
時絨在背後給牧丹青打了個手勢,讓她不要浪費時間,先去吸收本源火。
說不定等她掌控了本源火之後,這團搞事情、且極具攻擊力的骨魂火便也自然不再是威脅了。
牧丹青會意,在龍濉的帶領下,從右側繞行過去。
萬人坑的中央,是一個數百米高的、自然形成的石柱。
石柱之上遍佈著神秘的紋路,乍一看上去,像極了某種古老而邪惡的血祭祭壇。
祭壇頂端,有一具玉白的骸骨。
骸骨眉心處,懸停著一朵安靜燃燒的火苗——骨魂火。
那火光幽藍,看著並無溫度,實際踏上祭臺之後,卻讓人明顯感到了那股與視覺效果不同的高溫。
丹修夢寐以求的火種就在眼前。
牧丹青激動得手腳發汗,微微哆嗦著,欲盤膝坐下開始吸納魂火。
龍濉謹慎地拉住她,指向那骸骨:「它會不會突然起來啊?」
牧丹青說沒事:「骨魂火都是長在屍骨之上的,你看它通體玉白,應該非是那等邪祟妖物,身上的妖氣早被骨魂火淬鍊乾淨了。」
這屬于丹修的專業範疇。
龍濉聽她說沒事,也就作罷了。
安安靜靜則開啟「記錄儀」,守在祭臺邊,給牧丹青護法。
時不時走神,朝和小團骨魂火對峙的時絨望去。
……
祭臺離這邊隔得遠,又有藤蔓阻隔著。
時絨不擔心會給人察覺什麼。
放開了手腳撲騰著翅膀,上下翻飛了兩下。
引得骨魂火跟著動盪,意識到她的戲耍之意,漸次生出些惱怒來,火苗剎那更旺盛了幾分。
時絨仔細留意著骨魂火的變化,感知到它果然有著明顯的,類似人的情緒。
心念稍動,低聲試探著問道:「或許,你方才想殺我,是為了明微?」
火團閃爍一下,猛然爆裂開來。
化作數百點指甲蓋大的火星,齊齊朝她射來。
這拼命的架勢,讓時絨確定了猜想:「奪舍你女兒的不是我。」
火星速度絲毫未減。
時絨不得已道:「牧清然,你女兒的魂魄還在我師尊手中。」
唰——
百點火星猛然停在時絨額前咫尺的位置。
……
時絨眼前的火光躍動。
略顯刺目灼熱,卻並不讓人討厭。
十一年前,世人皆以為牧清然因被骨魂火反噬而死。
無人知曉,她的一縷執念與骨魂火同化了。
魂火。
本就是靈魂的載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