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絨腦子裡剛冒出這個想法,便看到遠處沉寂的霧嵐被風攪動起來。
她恍惚瞧見了一道白影,
初見還在千里之外,下一瞬便來到了她的面前。
冰涼的手指撫上她的發頂,身上攜著一股草木松香的味道。
清冽又自然。
嗓音低柔,帶著安撫的力道:「沒事的,我在。」
時絨唇角翹了下,對這個臨死前的幻影感到滿意。
閉上眼,徹底昏死過去。
……
營地內悄無聲息地多了個人,值夜的宴安一個回頭,登時嚇得七魂丟了三魂半。
一聲招呼,喊得幾個兄弟跳將起來,蹭蹭拔劍。
程金金粗聲粗氣:「來者何人?做什麼挾持我雲隱仙府的仙友?!」
時絨原本睡的地方讓給了孟知雪,自己挪到了樹後,故距離其他人稍遠。
殘存火堆的微光照不到來者的面容,明滅之間,越天瑜只看得到樹後一隻白皙的手扶著時絨的肩膀,而時絨無力地依靠在他懷裡。
手指垂地,動也不動,
像是已經失去了意識。
越天瑜瞳孔一縮,銳利的劍意自體內爆發而出。
正要動手,林間稀稀拉拉又衝出三兩個人來,搖著手臂高呼:「誤會,各位雲隱仙府的道友,誤會啊!!」
他們手上沒有拿兵器,程金金站在最前,沒有阻攔他們走近。
待到人近至火光照耀處,才看清跑來的三人都穿著制式賽服,且為代表人族的黃綠色,臉上的冷凝才消了幾分。
「對不住對不住,深夜來訪,驚擾到諸位道友了。」
「事情是這樣的……」為首的李玉一邊賠笑一邊嫻熟地對這些天驕大佬們鞠躬,指向樹後:「我這位隊友一直在默默關注著你們隊友,據說還擅長占卜之類的。今日卜算一掛之後,非說你們隊友今夜有大劫,死活都要跟上來看一看……」
說完,自己都深覺荒唐地哈哈哈起來,乾巴巴道,「他就是看一眼,沒別的意思。」
孟知雪睡在時絨旁邊,被眾人的動靜吵醒,迷瞪瞪側過了身子,一眼瞧出時絨的不對:「啊!姐姐是不是中毒了!」
程金金臉色頓變,
立時扒拉開擋路的李玉幾人,匆匆來到時絨面前。
只見時絨面色發青,唇色慘白,呼吸微弱,且手背上的傷口潰爛,血肉模糊。
症狀瞧著兇險,
越天瑜要上手去扒時絨的眼皮,看她是否出現瞳孔擴散。
剛一靠近,就被輕飄飄地擋開了。
時亦戒備地將人往自己身邊帶了帶:「看歸看,怎的還趁機摸小姑娘臉呢?」
又道:「她沒事,毒素已經拔除,睡一覺就好了。」
越天瑜:「……」
越天瑜只得隔著衣袖給時絨把了下脈,確認此人沒有說謊。時絨表象雖然可怖,體內毒素卻已然排出,有驚無險。
幾人都圍了過來,將光線擋得七七八八。
越天瑜沒看清少年的臉,卻能從此人身上感覺到一股說不出的氣度:「你們認識?」
時亦斬釘截鐵:「不認識。」
程金金不解:「剛才你隊友不是說你一直關注時絨,還給她卜了一卦才追上來?」
「這話你們也信。」
時亦搖頭失笑,淡然解釋道:「我就是一單方面的跟蹤狂而已。放心,我沒有惡意的。」
越天瑜:「……」
李玉:「……」
艹,變態你彷彿還很驕傲是嗎?
……
驕傲的變態除了坐得離時絨近一些,並沒有其他逾矩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