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堂堂清慈道君,總不好一直跟她擠在這個小小的學生宿舍裡頭。
多跌份。
時絨遲遲地嘿了聲:「知道了心裡有個數嘛。」
白亦看她一眼:「最多天吧,用不了多久。」
「這麼快?」
「你現下要備考年尾考核,還要準備衝擊元嬰境,破命格之事宜早不宜晚。」
將近暮時,天光暗淡下來。
時絨是個藏不住話的人,歪頭看著師尊的側臉,靜了半晌,直言問,「那炮灰命格破除後,師尊會回浮華山嗎?」
白亦縫兔子的手一頓:「……?」
時絨從這一頓之中看出意外的情緒,師尊似乎還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她耐不住地問出口,反倒提點了他。
時絨頓覺懊惱後悔。
心思一轉,不如將錯就錯。摸了摸鼻子,慢慢道:「我的意思是,咱們後山上的藥園靈植那麼久無人打理,還有小紅小綠小藍它們,也不知道會不會被外頭的妖獸欺負……」
白亦:「……」
這話裡話外的,是要讓他走?
白亦的心涼了半截。
往遠了說,青雲會上她信誓旦旦,道與他之間沒有秘密,什麼都能商量著來。
往近了說,半日之前她還在行舟上甜絲絲地說想要日夜都有他陪著。
絨崽的嘴,騙人的鬼。
去了趟聽證考核會回來,一眨眼就有事要避著他了。
能是為著什麼事兒?
事出反常必有妖。
白亦若有所思,下手重了幾分,將兔子的眼睛都縫歪了。
淡淡道:「那些有人管,用不著我回去。」
白亦心不在焉又去縫另一隻兔子眼:「你晉級元嬰,需人護法,元嬰成後,還需要煉製本命劍。再之後還有年尾考核,我答應了滄明鏡做主審官,這些都是事兒呢,我一時半會走不開。」
時絨唇角揚起一絲,忍了又忍,沒忍住噗嗤笑出聲。
白亦幽幽:「笑什麼?」
那語氣是無聲的警告,時絨迅速清了清嗓子,見好就收地正經起來,解釋道:「我還以為師尊日就將魂牌煉化出來,是趕時間要走呢。」
復上前去給他捏捏肩賣乖,笑嘻嘻地:「師尊能留下,我自然一百個歡喜!師尊辛苦了,我給師尊揉揉肩」
白亦狐疑地望著她,勉強地嗯了一聲。
甭管她是欲擒故縱,還是真有別的花花腸子,想整出點什麼貓膩來,他反正是沒想走的。
浮華山上空餘半峰雪,孤冷得厲害。
他一個人回去,有什麼意思呢?
……
師尊說不走了。
時絨第二日清晨難得主動地起了個大早,揹包上掛著新醜兔子,蹦蹦跳跳去參加劍修班的早操對練,直接把同組的越天瑜給練趴了。
宴安肩膀上掛著毛巾湊過來,同情地看著汗濕一身趴在地上,上氣不接下氣的越天瑜:「時絨你今天吃什麼藥了,這麼亢奮?」
時絨矜持地搖著她的小團扇,一下場,又是一個穩重的小淑女:「心情好,不行嘛?」
越天瑜粗喘了幾下:「……」
心情好你就虐我?
早操在沁園的大練武場,兩個劍修班的都在。
金友安懂事地上來給時絨送水,一通奉承:「師妹在埋骨秘境收穫頗豐。又得了骨魂火,眼看就要金丹大圓滿了,可不得心情好麼」
招招手,「早操過後離正式授課還有一段時間,今天我請客,咱們去靈膳房吃一頓,權當為時絨師妹和龍濉從秘境出來接風洗塵了,如何?」
宴安:「那感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