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絨:「……」
白亦:「……」
一左一右,兩道目光齊刷刷地掃過來,簡直能把他穿透。
滄明鏡愣住:「怎麼?」
他的視線也在兩人之間往返了一趟,「有什麼不妥嗎?」
白亦涼涼:「沒有。」
時絨默了半晌,也跟著皮笑肉不笑:「沒什麼不妥,師伯思慮周全,是我考慮不周了。」
沒想到鼓足勇氣走這一趟過來,想要闖關通關的,卻連boss的面都沒見著,先在突然冒出來的守衛跟前折戟沉沙。
滄明鏡語重心長:「你現在最要緊的是自己的身體,早早祛除體內淤堵的靈氣為好,別仗著年輕,揮霍身體的本錢。」
白亦:「……」
縱然不滿滄明鏡突然從中攪局,但這話他是認可的。
什麼都比不得她身子重要,旁的都可以放一放。
於是開口道:「嗯,療傷要緊,你先回去歇著吧,好好閉關幾日再說。」
師尊都發話了,又是在院長面前,不便操作,時絨無可奈何應是。
迫不得已退了出去。
……
等人走後,白亦拂袖起身,繞過屏風走過來。
「這是吵架了?」滄明鏡一臉過來人的從容,打算給師弟開解開解,「有什麼事同師兄說說。何必和一個小輩計較,她主動都來找你求和了,做師尊的還有什麼不能原諒的呢?」
他倆之間定然是有貓膩的。
不然時絨進屋的時候叫他,他一個整天我絨崽長絨崽短追著他念叨的人,竟然態度怪異,只應了聲嗯,躲在屏風後面連面都沒露一個。
這陣勢看著不對。
滄明鏡怕師弟性子清冷,太端著,不好哄。
到時候當著他一個外人的面弄得時絨下不來臺,會傷了小輩的心。
這才想著把人支走,先從中調停調停。
沒想到師弟並不買帳,睇他一眼:「誰說吵架了?我倆好著呢。你若是不橫插這一手,還會更好。」
滄明鏡:「……?」
我一雙看透世間萬物的玄師慧眼,都看不懂你倆之間撲朔迷離的關係!
……
時絨閉關去了。
千機塔靈潮暴動之後留下一大堆爛攤子,萬重佛蓮之預兆暫且不提,還有不少家長為學生受傷而過來討要說法的。
雖說是天災,但青雲學府守塔長老擅離職守,沒能及時處理事故不說,反而讓幾個天乾頭排的天驕頂在前頭,付出不小的代價,一個個重傷昏迷,才把局勢穩了下來。
那些可都是大族中最緊要的後生。
出了事,誰能承擔得起後果?
各族後怕不已,一股腦跑過來要肅查。
可擅離職守的周曄長老人都死了,這又是另外一團理不清的麻煩事。
訪客一堆接一堆,滄明鏡被煩得一個頭兩個大,時不時來尋專心修復千機塔的白亦,拉他這尊大佛出去四處救火鎮場子。
……
白亦的下榻之處乃是整個青雲學府最好的客居,嶽庭院。
也是唯一的湖景房,就坐落在嶽庭湖旁。
推開窗便可得見水波粼粼,三兩隻仙鶴在湖邊嬉鬧,清風徐來,岸上楊柳依依。
美則美矣,卻靜過了頭,萬籟俱寂的,像是回到了浮華山。
滄明鏡將他這一番感慨聽了去,詫異道:「你近來心性變了不少呀?若嫌冷清,青雲學府那麼多好苗子,你隨便挑揀兩個指點著打發打發時間也好。」
白亦不置可否。
略略思量,感覺也不是不行。人到底是群居動物,還是要與人相處才更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