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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雲晉這話一出,眾人情緒躁動起來。
別說這是親傳弟子,就是普通弟子,挖人家的牆腳也是極不道德的行為,乃是各族之間的大忌!
況且他手段卑劣,以為時絨無根無基,竟還要挑撥他族內鬥,欲要將人逼得無路可走,強押著人叛出師門!
回春門的蕭家家主被眾人冷眼圍觀,心裡莫名極了:「縱然是清慈道君親問,這事兒也不能只看你們一家之言吧?」
龍騰從明燁一言不合就要出手傷自己學生時起,便格外憤怒。
當下未作猶豫便站出來道:「五日之前,回春門確實擅自主張以自己的名義給時絨提交了一張報名錶,要求時絨過來簽字。這張表格如今還在我手上。」
玄梓舉起手:「我先前也看見了!」
玄姣默了默,跟著應聲:「我也。」
……
明燁老臉通紅,從未料想過事情會如此發展。
那張報名單是他刻意沒有收回,留在龍騰那裡的。
若時絨只是個無根無基,沒有師尊庇佑的孤兒,被人發現和回春門有點私下的聯絡,旁人絕對不會想著怪罪到回春門頭上來。只會覺得她不安現狀,自己想要另尋他路,有了叛出之心。
哪怕這次的事情不成,時絨不肯為回春門效力出海。這一張報名單留在外頭,就會成為一道她與雲隱仙府之間橫亙存在的隔閡。
疑心一起,再難打消。
時絨在雲隱仙府將永遠觸碰不到核心,被當做外人防備著,日子一長,再多的恩情也被消磨掉了,何愁她不迴心轉意?
他算計到細節,卻沒想到峰迴路轉,時絨背後靠山來頭如此之大!
若說她要捨棄清慈道君,來登回春門的門楣,傻子都不會信的。過錯方自然就成了他們!
明燁惱羞成怒,恨得牙癢癢。
兩人多次談論,時絨從未對他提及過清慈道君,不就是想要眼下這一波逆風翻盤,看他顏面盡失的大好局面嗎?
……
事已至此,雙方是徹底撕破臉了。
明燁也不怕多一條議論,「道君明鑑,時絨從未提過,我方才才知道她是你弟子。在此之前,只想她是我明家的血脈,不好流落到外頭,這才前去拉攏,好讓她認祖歸宗。」
「明家血脈?」
「啊?明家誰的孩子啊?」
這一波接一波反轉的大瓜,吃得眾人下巴合不上。
「連時絨的師尊是誰都不知道,還說是自家的孩子。」
玄梓呵了一聲:「要真是你家的孩子,前十年幹什麼去了?只怕是早年遺棄,如今看她登高,又腆著臉想沾來她的光來了?」
明燁涼颼颼地橫了他一眼:「……」
小輩貿然插話本屬不妥,但旁邊坐著的九尾狐長老施施然吃著果子,並沒有訓斥約束自家晚輩的意思。
明燁額角猛跳,此事也不好再給自己多樹敵,壓著怒火道:「她遺落在外,並非我願!是明——」
龍濉好奇問:「你既然樣樣都不知情,五天前為何又如此理直氣壯、自作主張地要拉人回去,今日還在這裡想打人?種種行為,不像是你家遺棄了時絨,倒好像是時絨欠了你家一樣?」
他倆懟明燁懟得時絨想笑:「可不就是麼!」
時絨扒拉著師尊腰桿兒硬,附和著道:「況且是不是明家血脈,還都是他上下嘴皮一碰,隨便說出來的呢,誰知道是真是假!」
「我一沒在明氏族譜之上掛名,二他拿不出留存的魂燈,三沒有任何人證物證。總不能因我是個孤兒,隨便一個誰跑過來同我說是我的親屬,我就巴巴地跟著他走吧?騙三歲小孩兒也沒有這樣輕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