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道君不喜鋪張,正經的拜師宴都沒辦。知道此事的人雖多,卻沒幾個人真正見過那個孩子,曉得她的名字……
金友安是極少接觸到此事的當事人之一。
當年清慈道君有意收徒,他父親便花了大價錢,想法設法地要將他送到道君面前。
他焚香沐浴,三跪九叩,在玉霄殿前跪足了三日,結果清慈道君面都沒露。
外頭人傳來訊息,說道君已經收了徒弟,三靈根的資質。
她的名字,好像就叫,時絨。
冷風一度,金友安驟然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整個人顫抖不止。
血流成河也顧不上了,死死看著那個名叫時亦的散仙。
他甚至沒有改換太多容貌,
但誰會相信,一尊宛如九天之上神佛的存在,會紆尊降貴地來到這小小的青雲會,看小輩們胡鬧?
如果他的愛徒在此,那麼一切都順理成章了。
金友安抹了一把臉上的血。
他之前都對時絨做了什麼?
羞愧,恐懼。
他肝膽欲裂,恨不得一閉眼昏死過去,逃避現實。
……
白亦給時絨打上蝴蝶結繃帶後,便坐在她身旁,沒再動了。
權音因超高的職業素養,掙扎著爬了起來,又好脾氣地問白亦:「可以幫忙一起救助傷員嗎?」
白亦笑得無辜:「我不會。」
權音:「……」
金友安:「……」
權音:「那是否能借一下丹藥呢?」
白亦:「用完了。」
權音:「我用積分跟你換呢?」
白亦:「用不上。」
權音無話可說,臭著一張臉跑到金友安面前。
嘀嘀咕咕:「什麼啊,我剛看到他明明有很多的丹藥的。這人油鹽不進,我看就是故意……」
滿身冷汗、瀕臨休克的金友安聞言不知哪裡來的力氣,豁然起身,一把捂住了權音的嘴。
迅速消瘦下去的臉,襯著那雙亮得發光的眸,有種莫名詭異的恐怖感。
金友安嘶啞著嗓音:「別亂說話!人家說沒有就沒有,至於騙咱們?!」
權音:「?」
你瞎嗎?
兩人的交談聲音微弱,卻還是給白亦聽到了。
側眸往這裡看了一眼。
金友安猝不及防對上大佬的視線,悚然一驚,感覺自己天靈蓋都裂了。
昏死之前內心唯一的想法:完了,捅了大簍子了。
……
時絨知道白亦不給權音丹藥,是因為會影響到比賽。
且從他芥子空間裡面拿出來的丹藥,就沒有低於五品的,掏出來擱誰誰都得懵。
事情不便直接解釋,時絨只能選擇忽略那些背後射來的,幽怨的目光,略感愧疚。
想起來,叫住一瘸一拐從她面前過去的宴安。
抬手將一根髮簪拋給了他。
宴安踉蹌著接住了:「?」
時絨:「送你的。」
宴安頂著滿臉血痂,懵逼了:「啊這……」
時絨:「金石頭上薅的,不用白不用。」
宴安鬆了口氣,笑嘻嘻把簪子往頭上一插:「雖然小爺從不用別人的東西,但這會兒也沒得挑了。」毫不顧忌地給她拋了個媚眼,「謝了啊」
時絨扛不住那個,
皺著眉轉向師尊,打算洗洗眼睛。
便聽得耳邊白亦幽幽嘆了口氣:「唉,真好啊。」
輕輕地:「真羨慕你們隊友之間出生入死的感情,到了那種緊要關頭,還記得給人家薅簪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