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絨緊盯著他:「師尊沒覺著有什麼不對嗎?」
白亦:「什麼?」
時絨深深吸了一口氣:「絨絲蟲說,他已經寄生在你的體內了。師尊,我知您修的無情道,我們只怕幫不了你,行至此路,此局咱們應該如何破呢?」
白亦唇一抿,臉色驟然蒼白起來:「……」
第156章
「寄生?」
白亦身影搖晃了一下, 瞳孔瞬間失焦。
其臉色的變幻看在她的眼裡,猶如死刑的判昭書。
時絨心裡一個咯噔,緊緊抓著師尊的胳膊:「是, 但您先別慌, 或許是絨絲蟲騙我的呢,您自己什麼感覺?」
「我……」
彷彿為了驗證這一句,白亦眉眼一凝,陡然感覺到什麼異樣, 唰地拉開自己左手的長袖。
兩人同時垂眸, 親眼瞧見他白淨的皮下有血色的異物突兀地鼓起,在其體內肆意遊走。
瞧那色澤和體型,確然是絨絲蟲無誤。
那畫面太具衝擊性。
時絨一窒, 如遭雷擊:「……」
白亦面色如紙:「是真的……」
堂堂劍尊,言語時的尾調竟然在輕微的顫抖。
時絨閉上眼, 不忍再看下去了。
一把撲進師尊的懷裡, 緊緊抱住他, 欲給予他最後一點的安全感。
「完了, 我完了絨崽。」
耳邊之人嗓音淒楚,無力地依靠在她的肩膀上。嫌棄地將自己的左手拿遠了些, 喃喃崩潰低泣, 「我被蟲子寄生了, 我已經不乾淨了……我一瞧它,我起一身雞皮疙瘩!」
時絨寬慰的手僵在半空中:「……」
這要是龍濉, 她不得給他一擊愛的鐵拳, 讓他清醒清醒。
現在問題的重點是這個嗎?
「什麼乾淨不乾淨的……」
時絨試著掙紮了一下, 費力地扭過頭來, 「寄生只是暫時的, 清除掉就好了呀,沒關係的。如今的當務之急,是咱們現在要怎麼把它清除掉?」
「……啊?你放心。」
白亦似乎意識到自己的反應嚇到她了,語氣聽上去像在拼命地讓自己振作起來,慢慢安撫道,「我沒事,我沒事的。只是……」
吧嗒一聲。
是一顆「金豆子」落在了她的肩膀上,被防具隔開,圓潤地從她肩頭滾了下去。
「只是我長蟲了。我怎麼能長蟲呢?」
白亦沒忍住,當場一個破大防,嗚咽,「我真的受不了這個,太噁心了……」
時絨茫然:「……?」
咱兩是不是拿的不是一個劇的劇本,悲傷的步調為何如此的不統一呢?
……
白亦是不能好了。
傷心得直不起腰來,症狀格外嚴重,自暴自棄地聽不進人說話,比上次掉頭髮有過之而無不及。
可時絨看他這反應,從最起初的驚慌之後,反倒冷靜了下來。
師尊是個愛惜自己的身體,更惜命的人。
若他真有生命之憂,這會兒除了哭蟲子噁心,總得想想轍自救。
最不濟,總會抱著她,來一場臨終託付,口述小几萬字的遺言吧?
這些都沒有。
從時絨十多年來與師尊相處的經驗來看,這就證明如今的局面,於普世意義而言,問題不大。
她知道有些人暈血,不是暈所有的血,而是隻單暈自己的血。
看別人血肉模糊尚且還好,一看到自己傷口血流如注,就生理性地心慌氣短,頭腦一片空白。
師尊怕也是這種。
平時看喪屍看蟲團毫無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