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來了大量火炮,而沒有了小北山上炮兵掩護的太平軍只能被動承受清軍炮火的攻擊。單是炮火倒也罷了,拼著傷亡大一點,總能衝上山。問題是清軍竟然也有大量的火器兵,且戰術和自家火器兵的戰術是那麼的相似,猛一看還以為對面那些火器兵是按太平軍的步兵操典訓練出來的呢。
王有喜幾次組織進攻,都被清軍火器(炮、銃)和騎兵擊退,擔任前鋒的乙旅損失頗大,但從上至下,卻沒有一個人言退。新一旅在軍官的帶領下也趕了上來增援乙旅,雙方在距離小北山只有兩三里地的地方展開了激戰。
就戰損而言,太平軍的傷亡是大了點,可清軍的傷亡也不小。然而,心態上,太平軍方面卻是越打越心驚,越焦慮,而清軍卻是無比輕鬆,因為他們只需將太平軍攔住便可,而太平軍卻須衝破對方的攔截攻上小北山。援軍上不了山,這場戰鬥就沒有意義,就是失敗。
王有喜的嗓子都喊啞了,硝煙嗆得他眼淚直流,可是他卻顧不得喘口氣,也顧不得喝口水,因為他知道,小北山上的守軍給不了他太多時間,如果不能儘快衝破當面清軍,小北山的失陷便隨時可能發生。
都衝到小北山下了,哪有衝不上去的道理!
王有喜咬牙高喊著命令,儘可能讓各部散開些,那些被炮子打傷計程車兵是顧不上了,現在唯一的辦法便是拼著傷亡衝上山去。
可他想不到,清軍的火炮竟然是打的這般快,隊形才將將的散開,他們的火炮又是打了過來,這次對形是散開了不少,可對面打來的炮彈也是不少,傷亡依舊是不小。一波炮彈過來,幾十顆大小鐵球砸在陣內,血肉橫飛,斷手斷腳。各級軍官們沒有被清軍嚇住,也沒有嚇的慌忙逃命,而是竭力控制陣形繼續向前進發。
仗打到這個節骨眼上,誰都知道撤退意味著什麼,清軍騎兵可是巴不得他們自行崩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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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難不死的趙小妹濺了一身血,身上、腿上都有傷口,和其他女人一樣,她絲毫沒有活下來的慶幸和激動,還是如先前一般機械的被大清兵從這裡趕到那裡。
和從軍營中被趕出向著山上一樣,下山的時候,趙小妹還是在抽搐。突然,她看到一群大清兵不再往山上衝去,而是在一堆屍體間爭先恐後的揮刀砍著什麼。那模樣,就如同在瓜田裡砍瓜。
小妹愣了一下,不明白這些大清兵在屍體上砍什麼,但她很快發現大清兵是在做什麼。他們是在屍身上往下砍人頭,砍那些沒有辮子的明軍人頭。小妹嚇得閉上閉眼,哪怕大清兵斬的是死人頭,都讓她覺得分外恐怖。
那些爭相砍人頭的大清兵很是高興,很是瘋狂,甚至為了一顆人頭的歸屬相互生了爭執。他們不能不爭執,因為這些明軍的人頭可是代表了他們作戰是否勇敢,到底有沒有拼命。更重要的是,這些人頭可以拿去積功勞換賞銀。爭相搶人頭的都是那些明朝軍隊改編的綠營兵,甚少有漢軍參與。
長著稀疏樹木的一處山坡上,豎了塊牌子,上書“領賞處”三個大字。千總劉奇負責驗看人頭,幾個把總帶著一幫人在記錄,專門有人在發放銀子。
領賞處前面排起了長龍,有提著一串人頭的,有用籮筐裝的,也有挑在槍尖上的。那些血淋淋、齜牙咧嘴、慘不忍睹的人頭,在士兵手裡,像大蘿蔔一樣普通,實在讓遠處的趙小妹感到毛骨悚然。
劉奇點驗了一個士兵筐裡的首級後,問那人叫什麼?
“小的叫夏大保!”
“記了,夏大保,首級兩顆,一顆為千總官。”
劉奇點頭示意,隨即有人唱諾:“夏大保,人頭兩顆,千總一顆。賞銀二十兩…”
夏大保歡天喜地的拿著賞銀揣進了兜中,然後薅了一把草,用力擦拭身上的血汙,領了一壺箭又往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