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滴溜溜在如意身上打了轉,見人家連個笑模樣也不曾給他,訕訕地調轉了目光。
王大山的性子憨直,豈能聽得出桂子的打趣,瞪著眼睛,語氣十分不滿,“她哪裡來得早?明明比平日要晚。”
桂子暗罵大山木頭腦袋。就學著他的樣子,瞪起眼睛,訓教道:“東家就是東家,來得早就是早,來得晚也是早。”見大山不服,“你一個連工錢都拿不到的小雜工,好意思說東家的不是?”
大山怎麼進的後廚,這鋪子裡的夥計誰人不知,那等死皮賴臉的賴著不走,圖的是什麼?!
桂子這幾年跟在周正身邊做事,得月樓裡什麼人沒見過。根本沒把單純憨厚的大山放在眼裡。這也不是說桂子人品不好,只是柿子都喜歡挑軟的拿捏,得月樓裡他慣看別人的臉色,如今仗著四孃的信任,耍點子小聰明。沒事兒就擠兌別人。
張四娘看看兩人,沉著聲道:“看來我們的鋪子要關門了。”
兩個正在鬥嘴的人齊齊禁聲,看向她。
“我竟不知鋪子裡的夥計一個個兒的都閒成這樣。”
兩人的臉驟然變紅,正要各自找了藉口進去,被忍住笑的如意叫住:“真是沒眼力見的,沒瞧著孫叔車上的東西,還不快去搬。”
兩人這才看到馬車上還有別的物件。幫著孫叔一起往後廚倒騰。
不多時。鋪子裡的食客都了灶糖。夥計們得知有節禮更是打足了精神招呼客人。
進了年關,人心裡也喜慶,吃了東西又得了小惠省了點小食錢。嘴巴就變得甜。誰也不會吝幾句讚美之詞。有食客便這樣一路從鋪子誇到了永興街大上,逢人便道四季春的東家心善又大方。吃了面的都會有灶糖拿。
別看這是點小利,可偏就永興大街上的商鋪沒有一家做得出來。一下子就把四季春給顯出來了。
而四季春最直接的好處便是,從得了訊息到日頭西沉的時候。鋪子裡一直顯少有空位。
那些一開始就罵四季春東家人傻的商販,到最後都眼紅不已。那位一直冷眼旁觀者知味居掌櫃也不禁感嘆。四季春舍小利得大頭的做法著實大膽,不謂不妙哉!
既然是走節禮自是少不了得月樓和回春堂的。
得月樓讓桂子送了過去,回春堂則是到了張四孃親自送過去的。
回春堂靜悄悄的,門廊處了掌了燈。劉成正理著藥匣子。見張四娘帶著如意進來,忙放下藥材迎了出來。
“天冷日頭又沉得早,怎不想著早點家去。”畢竟還是個小姑娘。如此辛苦的奔波,任誰見了都於心不忍。可固執如四娘。誰又能改變她的心意呢。
劉成對她除了欣賞之外,又是滿心的心疼。
張四娘倒是無所謂,“今兒個是小年,原以為鋪子裡不會有那麼多客人,沒想到……呵呵……”
是啊,真沒想到她走的時候,鋪子裡的客人還沒走。
劉成要給她泡杯熱茶袪寒氣,如意手腳麻伶接過茶壺去了後堂。
兩人正聊著,傳來了幾聲壓抑的咳嗽聲,張玉鳳抿著發披著夾襖出來了,“四娘,你來了。”
“小姑母,你這是受了風寒?”張四娘起身將她扶到椅上坐了,觀其臉色蒼白了許多。
張玉鳳點了點頭,劉成皺眉道:“前兒個下了場雪,一早就跑到院子裡掃雪,受了風寒。”
滿眼的不贊同。
今年的雪比往常要勤,前場雪未化盡,後場雪又壓鋪上來。是極難走路的。
張玉鳳微微噘起嘴,想要開口說話,卻又是一陣咳嗽。
“四娘不是外人,�